“那这……”他还想说些什么，她已经背过，不再多言，匆匆离去。

        “刺客已死。”卫兵恭谨答：“女王没有受伤，那个琴师替她挡了一剑。”

        埃吉斯盯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有趣，不由得勾起唇角，一个凉飕飕的微笑。

        他瞬间满脸羞躁的红晕，自知王再无容之，只能快步离开，将这一众看笑话的人远远抛在后。

        他在一个黄昏时分艰难地睁开，即使屋光线十分黯淡，仍然令他习于黑暗的睛一阵刺痛。半明半暗的昏光中，一切都仿佛变得无比陌异，悬浮如梦幻。

一门，她就看见埃吉斯和斐洛亚站在外面一棵颜耀目的大枫树等候，两人相距甚远，见到她纷纷蹙起眉，快步走了过来。

        “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埃吉斯问：“那刺客怎么样了？”

        “殿。”老祭司伸一只苍老的手，缓慢将他从床上扶起：“觉怎么样，伤还疼吗？”

        克丽特大为疼，只能收拾丈夫留的烂摊，令肃清城。阿尔戈斯一时间人人自危，都怀疑边潜伏有特洛伊人。

        克丽特耳边本来就一阵嗡嗡乱响，他的问话加其中，更吵嚷得她心烦。她缓缓吐一浊气，摇：“不是我的血，是伊安的。”

        “殿。”关心过后，卡尔卡斯声调陡然冷起来，带着疑虑责备：“为什么要替她挡剑？不要忘了――她是你的杀父仇人和篡位者。可你却差因为她死了……”

        俄瑞斯摇，手伸向后背，那天的剧痛已经消退，伤似乎也愈合了，变成隐隐约约的暗伤。

        他语气冷淡而决，缓和了老人严厉的神。卡尔卡斯叹气，拍拍他的手背：“我怕你还对她抱有期望。”

        “那就好。”卡尔卡斯略心安，又不放心提醒他：“已经没有回路可走了，你上肩负着复仇与成为新君的使命，所有跟随者都对你寄予厚望――殿，请务必牢记。”

        对于这背叛旧主的老敌人，埃吉斯向来视若无睹，也不同他说话，斐洛亚亦从不搭理他。两人在静默中站了一会儿，几个卫兵从宴会厅来，朝两人行礼。

        阿伽门农既然毁灭了他们城，他们也势必要将阿尔戈斯搅得永无宁日。

        不过这些动喧嚣都和昏迷卧床的俄瑞斯无关。他伤得凶险，剑锋离心脏只差几寸，给药治疗数天才醒过来。

        呵，已经被她丢弃的人，居然还这么傲，实在是不可理喻。

        埃吉斯撇了撇唇，深无味。

        埃吉斯自然知那琴师是谁，前阵克丽特颇为他，后面又厌倦了――跟她对待之前那些人一样。

        几天后，经过日以继夜的调查和审讯，刺杀的谋划者终于落石，正是潜阿尔戈斯的特洛伊复仇者。

        “你会理他的吧？”他转，暗带嘲讽地问斐洛亚。

        “嗯。”他放心，靠在枕边，轻胀痛的额。

        那少年煞白一张脸，失去平常趾气扬的神态，垮着肩膀问卫兵：“女王呢？她在哪儿？我要找她。”

        不过那家伙也算幸运，居然没死在斐洛亚手上。

        “神不会让我死的。”俄瑞斯打断他，淡声：“你不是预言过，我是神选中的人吗？”

        床守着个人影，他眯起睛，终于认是卡尔卡斯。

        “怎么可能。”他轻声否决：“我比任何人都想杀了她。”

        他们在这边问话，殿里又走来一个人，是她最近那举止嚣张的新。

        “我听说王里有刺客，怎么回事？”埃吉斯瞥一她上的血迹：“你受伤了？医者呢？”

        只剩斐洛亚和他两个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向来多疑，是母亲发现他真实份了吗？

        “那你也不能拿自己的当儿戏，尤其是为那个女人！”老人声音轰地一在他耳边炸响，充满遗恨：“如果那天她死了，宝座上的人现在就是你！”

        斐洛亚始终沉默，此刻也不为所动。他眉抬也不抬一，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冷脸拂袖而去。

        “哦，我明白了。”那少年失魂落魄，他抬起环顾周围，所有人好像都知他失了，眉间带着不屑，或者冰冷的无视。

        这次他救了克丽特一命，想必又会重新获得恩，真是棋险一招啊。

        “我明白。”俄瑞斯低声，忽然他一直放置在床、时刻作为警醒的匕首，凝视那冷凉的青刀锋，双眸似两火焰：“――也永远不会忘记。”

        “是王后。”卡尔卡斯不改她旧日称呼：“她让我过来给你疗伤。”

        “女王说她不想接见任何人。”卫兵毫不客气说：“您请回吧。”

        “更何况，从此以后，她应该更信任我了。”

        “我不想让她死得那么容易。”俄瑞斯垂，望着羊毯上对称的花纹，冷静开：“她只能痛苦地死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