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岁放弃了言语。她将的脸颊深深埋叶正源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那能让她灵魂安定来的气息，混合着沐浴后的清香，以及一丝过后尚未完全散尽的、淫靡而甜腻的味。这气息构成了她的整个世界。

        她觉到后的似乎瞬间绷紧了一瞬，那是曲岁本能警戒状态的征兆。叶正源轻轻笑了，反手摸了摸女儿冰凉的白发：“别紧张。妈妈不是要你去立刻面对什么。”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愈发深沉而郑重，“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未来还有多少风雨，无论我们需要面对什么……”

        曲岁在她颈间用力摇，发丝摩带来细密的。她依旧不肯抬，闷闷的声音传来：“……不一样。”

        她从未敢如此奢望。她以为自己的存在，对妈妈而言，是权柄的延伸，是力量的象征，是望的投，甚至是需要小心约束的、危险的。她从未想过，自己在妈妈心中，竟占据了这样一个……温而永恒的位置。

        叶正源抬起手臂，回抱住曲岁，手掌在她线条畅的背脊上轻轻抚摸着，从僵直的肩胛，到微微凹陷的脊沟，再到紧实有力的腰线。她的动作缓慢而充满耐心，带着无限的纵容与怜。

        她看着叶正源的睛，那双她仰望、迷恋、敬畏了二十多年的睛里，此刻没有算计，没有权衡，没有政治家惯有的迷雾，只有一片定的澄澈，如同月光的雪山湖泊。

        “不是……”曲岁低声否认，手臂意识地收紧了些，将妈妈更深地嵌自己怀中，“是……这种觉。太安静了。好像……好像一切真的都过去了。”

        她说得糊，但叶正源听懂了。过去的，不仅仅是外界的战火与阴谋，更是曲岁心那场旷日持久的、关于力量、份与的战争。

        “风暴总是平静的，岁岁。”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却依旧带着不容错辨的温，“斗争永远不会真正停止，只是会换一种形式。权力的博弈，人心的鬼蜮，甚至是我们尚未完全理解的、来自变异源的威胁……它们都在暗蛰伏。”

        曲岁的呼骤然停滞，赤瞳微微睁大，里面清晰地倒映着叶正源的影。长久以来，她不就是如此定位自己的吗？是妈妈最锋利的武，斩除一切障碍；也是妈妈最致命的弱，是敌人攻击的首选目标。她为此骄傲，也为此痛苦，为此不断变，也为此在无数个深夜被恐惧吞噬——恐惧失去价值，恐惧成为拖累。

        巨大的酸涩与猛地冲撞着她的腔，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不任何声音。赤的瞳孔中，翻涌着震惊、茫然、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迅速蔓延开来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狂喜与委屈。原来……原来她苦苦追寻、小心翼翼守护、甚至不惜分裂自我去维系的，不仅仅是妈妈的与关注，更是这样一个简单又沉重的份。

        叶正源沉默了片刻，覆盖在曲岁手背上的手轻轻拍抚着，像安抚一个不安的孩。她的目光重新投向远方那片深邃的夜空与零星灯火。

        她微微挣脱开曲岁的怀抱，转过来，与她对视。

        不是工，不是肋，而是……归宿？

        叶正源看穿了她瞬间的震动与迷茫，指尖在她心轻轻压，仿佛要将自己的话语烙印去。“你是我的归宿。”

        这孩……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即使拥有了毁天灭地的力量，心深，依旧是那个渴望被无条件接纳、害怕被抛弃的小女孩。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曲岁赤的瞳孔，拂过她的长发，拂过她颈间那冰冷的项圈，最后停留在她的心。

        骨的话语让曲岁耳微微发。

        “傻孩……”她低声呢喃，唇贴着曲岁的耳廓，“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受不住了？”

        月光洒在叶正源的脸上，为她雍容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清冷的光晕。那双漂亮的四边形眸，此刻没有了白日的威严与锐利，只剩如深潭般的温柔与一种近乎神的包容。

        “岁岁，”叶正源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却又重得如同誓言，清晰地敲打在曲岁的心上，“你不是我的武，也不是我的弱。”

        叶正源被她这近乎鸵鸟般的反应逗得想笑，心底却更了。她能觉到女儿的微微颤抖，能觉到颈间肌肤上传来的、异常灼的温，甚至能觉到一丝冰凉的、转瞬即逝的湿意。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想问“真的吗”，想确认这不是另一个心编织的幻境，想倾诉这短短两个字带给她的、足以颠覆过往所有认知的震撼。但最终，所有的言语都哽在，化为了无声的震颤。

        这个词，像一颗投平静湖面的石，在曲岁的心海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哪里不一样？”叶正源明知故问，语气里带

戏谑，“……刚才妈妈没让你满意？”

        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