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翻牆而，穿過廊與假山石後剛貼近帳房，忽聽右側偏院傳來一聲低語與腳步聲。

        傅懷瑾反應極快，一把扣住昭寧腕間，目光一閃，飛快掀開停靠牆側的汽車車門，將她整個人迅速擁車內。車門「咔」然閔上，他沉穩落座，將她護在側，動作利落無聲，卻帶著一不容置喙的沉勁。

        他眉目不動，語氣平靜，卻如鐵石般不容置疑：「帳房所在之處屬內院重地，守衛森嚴，識人極嚴。若無內應，旁人難以潛。」

        傅懷瑾低聲問：「你還撐得住？」

        昭寧不敢轉頭，只緊握著懷中那枚藏信布，心一聲緊過一聲。她能覺到他並未移開目光，那一炙熱沉靜的注視，如影隨形。

        「我瞧見羅老爺午還親自送了一軸畫進去，還叮囑廊的小廝一概不得靠近。」

        她輕點了點頭，卻不自覺地夾緊雙膝。那場鏡前之夜的羞辱餘韻尚未散去，車內溫度悶熱，她幾乎聽見自己血奔的聲音。

        ＊＊＊

        夜行衣裹的昭寧伏在牆角，手中緊握那枚藏著針腳異動的圖樣。風捲過桂枝，院中靜得奇，遠處帳房亮著微光，門前竟不見人影。

        夜半，羅府後牆處。

        話音愈來愈低，終於拐遠廊，消失在風聲中。

        而此刻，這密閉車廂裡的靜，不再只是為了避人耳目，而是另一場，慾潛伏的風暴開端。

        「這麼遮遮掩掩的，該不是帳裡頭……藏了見不得的東西罷？」

        車內僅餘微弱燈光，簾幕早被拉，將兩人緊緊隔絕於這暗夜之中。

畏：「我陪你。」

        傅懷瑾靜靜望著她片刻，底一瞬掠過不易察覺的波動，終於點頭：「那就換上夜行衣，時前發。」

        昭寧咬唇，神堅決，聲音壓低卻分外清晰：「既因我而起，這步路，自當由我與你一同走完。」

        車外，腳步聲漸近，兩名僕婦腳步交錯，小聲說話。

        「今兒帳房鎖得死緊，是羅老爺吩咐的，說裡頭有樁要緊東西，不許旁人靠近半步。」

        她低聲問：「你已有安排？」

        車內卻靜得可怕。

        聲音極輕，卻藏著克制的壓迫，像是一觸即發的引線。

        他頷首，語氣沉穩：「今晚羅府設宴於前廳，主事者多半不在內院，正好可趁亂探查。辰時動，我會令阿福備車，自後巷繞，翻牆潛帳房後廊。」

        那瞬間的貼未散，他的手臂尚落在她肩背之後，溫度灼熱。她的氣息微亂，呼與他幾乎交纏，他底的暗光未退，像是尚未平息的湧，在這靜默中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