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推荐吧。”霍一看着菜单上琳琅满目的名字，有些选择困难。

        “就是……普通长大。”她糊地回答，语气平淡，“看书比较多。”

        所以，即使对方欣有着欣赏和好，她也始终恪守着那条线。剧本讨论时保持专业距离，现场指导时言语得当，避免不必要的肢接。她以为自己得很到位。

        霍一在心里审视自己。是因为方欣是她年少时的憧憬，所以天然带有滤镜？是因为作为编剧和项目的主导者，她对女主角多几分照顾理所应当？还是因为……方欣那种混合了成熟女风韵和偶尔笨拙撒的姿态，恰好戳中了她某种不为人知的偏好？

        “这里的姜撞同红豆沙都好吃，”方欣拿着菜单，轻声用她那特有的普通话介绍着，“杨枝甘也不错，不过这个时候吃可能有凉，霍编剧你想吃什么？”

        店里的，弥漫着红豆沙、姜撞和椰汁的甜香。这个时间客人不多，只有两三桌。她们选了个靠里的安静位置坐。

        完单，等待的间隙里，气氛有片刻的安静。方欣双手捧着温的杯，目光落在霍一脸上，带着几分好奇和探究。

        霍一轻轻吐一气。她知自己其实并不讨厌这种觉。甚至……有些隐秘的享受。享受那种被需要、被信赖、甚至是被一依赖的觉。尤其是在方欣这样的人面前——一个她曾经只能仰望的、丽成熟的女。

        “霍编剧好像……好少讲起自己的事。”她轻声开，语气像是随闲聊，并不给人压迫，“我一直都很好奇，怎样的成长经历，才可以写《昭夜行》这样的故事。”

        方欣很快便换好了常服来。她穿了一件柔的米白针织衫和深长，卸去了繁复的饰和妆，脸上只薄薄扑了层粉，看起来清又温和，少了些镜前的明艳人，多了几分居家的柔。

        “那……一碗的姜撞，一碗的红豆沙，再要一份芝麻糊，地，一起分享好不好？”方欣抬征询地看她，神亮晶晶的。

        “走吧，霍编剧。”她笑着招呼霍一，很自然地走到她边。

        她想起叶正源。妈妈总是教导她，要谨慎，要清醒，要与人保持适当的距离。她一直得很好，甚至因为取向的缘故，她比常人更加注意避嫌，尤其是与女相时，绝不会给人任何误解或被轻薄的机会。她厌恶那些凭借权势地位占人便宜的行为，无论男女。

        这种享受让她警惕，却又难以割舍。她告诉自己，只是工作关系，只是前辈对欣赏的演员的正常关照，只是……满足一自己那微不足的、源自青期的慕恋之。只要守住底线，不越界，应该没关系。

        剧组所在的影视基地附近不乏各类餐饮小店，这个还开着的也不少。方欣显然对这里已经很熟悉，带着霍一穿行在夜晚略显冷清的街上，最终走一家看起来颇有些年的广式糖铺。

        但方欣似乎总能找到隙。一句的普通话，一个带着依赖的神，一次看似随的、关于家乡的分享，一场以讨教演技为名的、延长了的休息室对话……滴滴，如同温和的，缓慢地侵蚀着堤岸。

        她不是迟钝的人，相反，因为自的取向和成长环境，她对于人际关系的边界和潜在的动有着异乎寻常的。她能觉到方欣正在一地靠近，用一种圆而不令人反的方式，试探着，挤她通常紧紧守护的个人空间。

“太好了！那你等我一，我尽快卸妆！”

        霍一握着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她不太习惯与人谈论自己，尤其是成长经历。那里面掺杂了太多复杂的东西，叶正源的份，她的离经叛，那些无法言说的、对养母的禁忌。

        为什么没有决地推开？

        糖被送了上来，白的瓷碗里，姜撞如脂，红豆沙熬得绵密起沙，芝麻糊香扑鼻。气氤

        “普通长大可写不这样的权谋和人哦。”方欣笑了起来，波转间带着了然和善意的调侃，“肯定有好多我不知的彩经历。不过没关系，编剧的神秘重要的。”

        她巧妙地给了霍一一个台阶，并不追问，转而说：“其实我好谢你，霍编剧。真的。”她的语气认真起来，“我知，这个机会对于我来讲，有多难得，包括好多朋友都问，为什么会是我。”

        霍一：“好。”

        看着方欣脚步轻快地走向化妆间的背影，霍一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慢慢坐回椅上。她心里有些微妙的觉。自己似乎……答应得太快了？这种私单独的邀约，显然已经超了纯粹工作伙伴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