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读到一个故事暗自哭了很久，讲的是「月落乌啼」的故事，每当月落江边的时候，都会有只乌鸦飞上枝，奋力啼叫着，似是呼唤着什么，似是等待着山谷回音。人们路过总是说乌鸦不吉利，然后扔石把它赶走，盼望着喜鹊到来。而它总是日复一日，穿过冷寂森林，躲过天敌，声声泣血，呼唤着那个本不会来的人。我看着她因哭泣而抖动的肩膀，轻轻拍着背。她调整了一会呼，说她想替乌鸦捡起那些石扔回去，把那些偏见和枷锁扔掉。

        她总和我说“四月是残忍的季节”，又和我说“四月裂帛”，在反反复复之中她笑得破碎又无助，我知她最在这个季节哭泣，可我最讨厌这个季节安抚她。她吻上我的唇，泪从她的脸上落到我这，我像拿着橡泥奋力拭着，恨不得褶皱、恨不得纸张在搓之破裂开。

        我知，她总是会在洗澡的时候哭泣。她有很多伤心事，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苦痛，我知但却不想理会。我捡起桌上的烟盒和喝剩一半的酒杯，不满地一饮而尽。记忆里这些日是天，她在天里发芽，然后随即和房间里的花朵一样枯。

        她说，飞走吧，飞得越远越好。有一天她也会飞走。

        我永远离开了那个空的家，只带走了两个盛满灰烬的盒。

        她比任何时候都要瘦弱。我抱着她的时候，会被她突的骨节而硌着生疼，皱着眉，我说:“你多吃一”。她在怀抱里轻轻颤了一，似是被动了。她煞有介事地了鼻，装作若无其事，然后从我的怀抱里挣脱，转去浴室洗澡。

        我们就这样生活了两年，她的泪浇灌了无数个黑夜，倒置了无数个白天。有一天我终于再度厌倦，再次收拾起行李，准备一去不回，拿起曾经送她的礼--一个粉的打火机，火焰燃起，那些载着赤躯贴满便利贴、在荒废天台鞭笞、一次又一次的暴力的影像烧成了灰烬，在快要灭掉的时候，我拿起碎片，突然无声地落泪，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落泪。

        又是一个湿的天，她再也不会落泪了。

        后来，她亲昵地躺在我的怀里，撒着问我是不是读过《偷窥一百二十天》，被囚禁在巴比塔端的女人和一直偷窥的犯人，不然怎么会想到把她吊在楼，我勉笑笑，，没有告诉她只是想看她痛苦而已。她说，还有一个故事是患有遗忘症的杀人犯，每天醒来都看着满墙的警告和贴纸回忆昨日和开启今日。听完这个描述以后，我让她脱掉衣服，蹲来，双手环抱着自己，朝，缩成一个方块，找到黄的便利贴，给她全贴满，就好像一块告示板，无声地控诉着记忆的缺失。

地接受我给予的一切，没有反对也没有答应，只是像没有知觉的人偶一样，任由我各自各样的试验，那次过后，我又试着把她赤着吊在废弃建筑的楼，风和鞭一起打在上，她的字句零碎，泪一大把一大把地淌来，像无数针扎在上。我试着去听被风散的声音，依稀拼凑“原谅我”，但我故意不去理会，继续挥舞着暴力。

        我深知，「原谅」这般沉重的字，在罪孽深重的我这里，是无法启齿的。或许，被钉在在十字架的人是我才对，我第一次有了这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