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从嘉平淡，“知了，谢谢。你当时国匆忙哈？”

        “你怎么不说话啦？哎，你通过我的好友申请了，我看到了。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屏蔽我了，你朋友圈咋啥都没有呢？”

        又陷尴尬的漫长沉默。陈佳辰冷静了，质问，“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维自己，他本以为他会愤怒，但他此刻像一撮燃尽的烟灰，没有杀伤力只有一可怜的余温。也许是陈佳辰中气不足的语调不符合加害者的份，也许他没有他以为的那么恨她。听着陈佳辰支支吾吾略带颤抖的声音，周从嘉觉心陷一种莫名的和平。

        周从嘉满脑挂黑线，一边听女孩大特他二人的缘分深厚，一边同意好友申请扒拉她朋友圈。陈佳辰的朋友圈和他想象得差不多，九张九张的照片组，五彩缤纷的千金日常。最近一条就在上周六，算算时间，她发第一封邮件前两三个小时。文案是两个云朵表，好像是餐厅打卡，她坐在白小圆桌边低浅笑，侧脸望天，正面微笑。桌上有个蜡烛的油糕。

        周从嘉绷不住了，紧急叫停，“啥，你看一微信设置，是不是设置了不能通过手机号添加好友。”周从嘉作为学生组织的新事，有个任务就是比照通联表加别人微信，遇到过这种况。

        “没有。”

        陈佳辰急了，她不是很介意和周从嘉扬家丑，但把家庭创伤直接讲还是有难度。周从嘉还在那边咄咄人，“没事，你直接说实话就行了，不用粉饰。你不是想考t大吗，什么时候变剑桥了？”

        “不好，就这样讲吧。你妈妈去英国玩你为什么那么着急跟过去？”

        “没有。行了，微信也加上了，回再联系吧，不打扰你睡觉了。”

        陈佳辰鼻，哽咽，“你为啥就是不加我微信？你有女朋友了对吗？她不让你和别的女生聊天。才开学多久啊你速度快的……暑假就上了吗？你村里的青梅竹吗？还是中同学？我就知那个班花喜你呜呜呜。那没关系啊，我说完你把我删掉就行，或者你把我备注成男生的名字，你备注成我爸就行，他叫陈中军，中庸的中军人的军，呜呜呜……”

        “哎，怎么突然这样叫我？”

        “——当时我妈和我爸，唉，有小问题。”女孩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妈跑英国玩去了，我姥爷让我过来陪我妈，我爸以为我妈是跟我来的，其实不是……唉，我都说很复杂了，你加我微信我详细告诉你好吗？”

        “那你为啥不加我微信？你加不上我，可我不是发好友申请了吗？”

        她没有撒谎也没有粉饰。陈佳辰憋得脸都红了，几次咽回去的泪成倍成倍涌上来。陈佳辰真的说不话了，不是不知怎么说，而是委屈得一塌糊涂，泪噼里啪啦往掉，她把电话设成免提往桌上一放，一鼻涕，抹了把辛酸泪。

        “加，加。”周从嘉屈服了，敌方太悍，他没招了。

        c位是一张他拍合照，她对面坐着一个气质不错扮相鸭的年轻男生，冲镜勾着唇角，脑袋上别了一个布灵布灵的粉钻小皇冠。

        手机又震个不停，周从嘉垂眸，粉红怪兽发来了七八条消息，有文字有语音有图片居然还有两个PDF，一个应该是课表，一个密密麻麻三大页不知是啥。陈佳辰故作蓄其实生猛地追问他什么时候有空打电话。

        陈佳辰切到微信找，脑里隐隐约约模模糊糊想起好像真的有这事。总有人和她搭讪要微信，她就报个加不上的手机号，效果不错，就一直那样设置了……

        这次沉默太久了，呼声都听不到，周从嘉拿手机看了，没挂啊。

        周从嘉挂了。这通电话拉拉扯扯了近一个小时，翘了半节课，现在回去能赶上半节课。他抬起，前丽多彩的校园似乎离他很遥远，很陌生。三五成群的年轻学生勾肩搭背地走过，隐隐飘来没什么实质容但兴采烈的谈笑声。他肉置于繁华，灵魂却飘飘，似乎找不到原先那个自认为固的落脚了。

        “……你哭了？我就问问，你不想说就算了……”

        唉。周从嘉真心实意地叹气，收起手机往教学楼走，步履似乎比来时轻快许多。

        “哎——”

        女孩略带羞涩的小嗓音棉花糖似的：“你叫我佳佳，那我叫你从从？从从不是非常好听呢，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要不你叫我辰辰？我姓就是陈呢，好像更亲昵一。这样我就可以叫你嘉嘉啦。你知现代规范汉字表有多少字吗？八千多个，你和我的名字里却都有个jia……嘻嘻，其实都叫彼此jiajia也可以哈，是我狭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