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二叔能死了就好了。

        都杀了也没用，他总会遇见一个。

        “河儿，你告诉爹，你要什么！还砍伤你二叔！”

        兴许是他的神杀意太过赤，旁的人虽说蠢蠢动，但却无人再敢上前。

        明河其实也知自己只要用命要挟爹娘就行，他看着怀里的娃娃，半响才说话，直直在爹的心：“爹，爷死了的时候，二叔还问你，爷的肉太老太柴了能不能吃，你打骂了他好一顿，他才歇了心思，同意让你将爷葬了。”

        “你娘跪着求着来的啊！”

        “你这小疯了吧！”

        他与这群人同吃同住同行，哪怕路上一个接一个病死，饿死，在尸旁安睡都是常事。

        明河紧盯着，瞧着一个瘦弱的男人挤了来，瘦削的脸挤笑意，黄牙掉的没剩几颗，和善得朝他伸手：“来，让叔看看娃。”

        明爹愣在原地，手指哆哆嗦嗦指着他说不话，最终仿若苍老了许多，叹了一长气，慢着步挪去了自己弟弟那，沉默的撕着布条给他包扎。

        他们如同饿急的豺狼虎豹，前仆后继的都想一吃掉她。

        “爹，娘，要是饿的不行了，就先杀了儿吃肉吧，让她多活一些。”

        这一夜他不止一刻这般想。

        在现如今如同饿火地狱的世间里，他见了太多苦难和人，他是了解这群人的，杀一个人没用，杀两个也没用。

闻门外的叫喊声，从厨房找到一把生锈的砍柴刀，瘦弱的手举着藏在后。

        无人护着，她连天亮都活不到。

        他哽着“…我宁愿死了，也不求吃肉。”

        “娃，你啥！那是你二叔！”

        明河脑袋仿佛被敲了一棍，他没有回去看已经虚弱的二叔中胃的恶心再次涌上，如同那时一样，脑中浮现每个人啃骨吃血的场景。

        “你个白儿狼，要不是你二叔，你他妈就死了！”

        明河举着刀，另一只手紧紧抱着娃娃，缓慢的走，警惕的看着所有人，如果有人敢上前，他的刀会狠狠砍在那人的脖上。

        明爹暴怒气得要打他，被妻哭喊着拦：“娃他爹，别打他啊！”

        这一夜无人睡的安稳，明河半坐看着怀里睡的香香的娃娃，伸手碰了碰她乎乎的脸，轻轻的笑了。

        明河垂，就当没看见，继续轻轻的晃着，嘴里呢喃着儿时的歌谣。

        “是我二叔又能怎样。”

        “你家养的什么东西！”

        门立刻就有人回话：“娃儿咋不早说，我们这就帮你啊。”

        明河脸上被溅满血，他缓缓低，怀里的娃脸上也被溅上了血，她仿佛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事，小在嘴边乱，他心一紧皱起眉：“不要，很脏。”

        明河明白，所以很怕，但怕没有用，保不了怀里的她。

        “她是我的，我的！”

        门的烂木被踢烂扯开，不一会儿就了一大个窟窿。

        另一只手死死攥着砍柴刀，他朝不远看去，二叔疼的躺在地上发抖。

        娃娃不听，继续着，他一时间也没招，只能罢了，他再次仰起，举着砍柴刀对着门外蠢蠢动的人：“谁敢动她，我一定会杀了他。”

        后来他也想过，他那时是不敢砍爹娘的，伤害父母有违人。但也幸好，爹娘没与他抢，不然结果会是什么？哪种他都不敢想。

        “里面还有吃的吗？有娃应该有吃的吧。”

        一个孩童的震慑能有多少，哪怕是砍伤人。

        明河走到爹娘面前，颤抖着刀也不敢放。

        明河冷冷看着他，怎么说都不动。

        这话一，明娘哭的都快没气了，明爹更是气：“不孝，这娃没几天都得饿死，你害的你二叔这般，我怎么和你爷交代！”

        “是啊，娃儿，之前你快饿死的时候还是你二叔给你搞的肉啊。”

        “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明河忍着心的酸涩，终是咬牙说狠话：“娘，你就当儿不孝吧，这个孩，我不会送去的。她死，我也跟着死。”

        “…我没力气了，搬不开。”他佯装虚弱。

        瘦弱男人见好说歹说也没用，就寻思直接抢过来，反正一个半大小能有什么力气，想完就快步上前伸双手要抢。

        一瞬，他便发惨烈的叫声，躺在地上举着手臂嚎叫，他的手指被齐齐砍到，鲜血一从中涌，洒在地上，指上的肉连着筋没能砍断，就如般挂在空中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