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刚刚被家长认可，正沉浸在愉悦中，却突然第一次被一个陌生人认真地问起自己的职业规划。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一种说不清的错愕涌上心。她缓缓地摇了摇：“我目前还没有离开学校的打算……而且，我先生目前也在永城工作，我估计不会离开永城了。”

        “一一也是个好孩，”她温和地笑着回应，“不像成年人，能那么快消化悲伤。多给她一时间和空间，她会慢慢接受的。”

        宋谦靠回到沙发上，指推了推金丝边镜，短暂的沉默后，嘴角微微一挑：“原来是这样。”那句轻描淡写的“原来是这样”，却像一羽，轻轻拨动了许知意的心弦。那语气里似乎没有轻视，却包着一种她从未想过的深意，仿佛在说：你本该有更好的选择。

        回到家，许知意一就看到了餐桌上那束明媚到有些耀的花。橙的玫瑰、黄的向日葵，在冬日略显沉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烈。她心中有些不解，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房门，看到程隽正全神贯注地写着代码。

        “老公，今天什么日呀？”她轻声问，“为什么又是朋友圈，又是鲜花的？不会是我忘了什么纪念日吧。”

        “许老师，这小半年真的非常谢您对一一的照顾。”宋谦的声音温和而真诚，“自从她妈妈的事发生后，她就不怎么笑，也不说话了。但自从您来学校音乐老师，她就不再那么抗拒去学校，甚至主动提要报名您的钢琴俱乐。”

她最喜的茶店里，许知意意外地遇到了宋谦，他正带着女儿宋一一逛街。为了谢许知意这段时间对宋一一的悉心照顾，宋谦持要请她喝杯茶。

        宋谦了，目光深邃地望着她：“我之前也听过许老师的公开课，您的课确实生动有趣。看到孩们那么投，我们家长的也放心。”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不知许老师之后有什么打算？听说您之前是专门学音乐的，是打算继续留在学校里，还是会继续修教育学相关的专业？”

        这次在茶店的意外会面，许知意最终没有告诉程隽。她不是没有想过要提，但有时，错过了一个念，便错过了最佳的沟通时机，那件本可以随意分享的小事，便在无声中被搁置了。

        许知意觉得自己那份“小确幸”被人质疑了，她有些不自在地补充了一句：“我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好的。”她在心里调着，却不知这番话是说给宋谦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而对面的宋谦，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再多说什么，但那双神中，却似乎多了某种只有他们彼此能懂的，微妙的共鸣。

        程隽结束了手的工作，转过走到书房门，握住她的手，将她揽怀里。他的语气平淡而温柔：“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看到这束花，觉得很好看。冬天太单调了，给咱们的生活增加彩。”

        坐在宋谦边的宋一一，捧着一杯和她脸差不多大的茶，红着脸腼腆地了，表示赞同父亲的话。

        许知意带过那么多学生，和无数家长打过交，真心与虚伪的赞扬她一听便能分辨。宋谦父女俩的激是如此真切，让她心里涌上一。

        许知意了，将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的目光无意间瞥见程隽电脑的显示屏，屏幕上停留着一封他今天上午已经回复过的邮件。那封邮件的主题，赫然写着：“学术研讨会嘉宾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