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说：“没事儿没事儿，你要是到老了都不结婚，以后我孝敬你。”

        霍瑾淡淡地说：“我现在也不想要有新妈妈啊。”

        两个女人年龄差了十几岁，关系从最开始的剑弩张到现在的亲如一家，也是共同经历了不少。霍瑾让侍者开了一瓶罗曼尼康帝红酒，两人一边喝一边聊些有的没的。说起霍瑾小时候过的一些荒唐事儿，周芸颇为慨地说：“当初我真觉得你这孩长大了十有八九是要走歪路，没想到你歪到一半自己是给拧回来了，说明还是开窍晚。要是你一开始就努力个好孩，现在该多有息呢！”

        她的心有些复杂，当初她还在霍凛边助理的时候，帮他理的也是这些事儿；谁能想到这么多年以后，他的女儿也要找她同样的事儿。

        时间已经是凌晨两，霍瑾还是没什么睡意，望着周芸保养良好却依旧显一些岁月痕迹的面容，她突然又想起了当年――当年，她像无苍蝇一样寻找着为什么父亲会对她突然冷淡的原因，不停地尝试一切办法试图靠近爸爸一。或许是那样的她太过可怜了，以至于让当时作为父亲助理的周芸都动了恻隐之心，而后某一次她轻声对这小姑娘说了一句话。

        霍凛叹了气。

        她说完这句话，从包里掏了一个透明的塑料小袋，推到周芸面前。

        “爸爸，”她抬起一双泪的睛，“就算我不是你真的女儿，可你就不能，把我当作你的女儿，继续我吗？”

        霍瑾：”嗯，还这样。“

        第三次，是她改名姓“霍”的那一天。

        “阿瑾，我依旧可以承担抚养你的所有费用，你也可以继续当霍家的大小。只是，别再向我要得更多了。你不是我的女儿，别再像个小孩一样向我索要什么父了。”

        这轻如鸿羽的一声叹息落到她的耳中却如同有千钧之重。她听到他父亲清清楚楚地说：

        （3）

        “只是在猜想阶段，没能确认。”霍瑾托着腮说，“希望我的猜想是错的吧。”

        周芸的笑容有些僵了：“你现在还是这样？”

        周芸也笑：“怎么说的好像我才是你家长一样，我可还没结婚呢！”

        那一刻，她如坠地狱。

        霍瑾就笑：“瞧你说的，我都要不好意思了。芸姨你知，有没有息这事儿我不在乎，我爸不在乎，估计这世上也就你在乎了。”

        当时只有十五岁的她看着这两份报告，第一次会到了什么叫“绝望”。她的整个世界赖以存在的地基坍塌了，她为了挽回爸爸的心所的那些蠢事儿，全都证明了她只不过是一个梁小丑而已。

        她轻声问：“你的意思是……你找到了你的亲生父亲？”

        或许从一开始上天就一直在暗示她这件事――她父亲在乎的、疼的，并不是她这个人，而是那个着他的血、被冠以他的姓氏的女儿，“霍瑾”。

        知为什么他不再她，知了她并非他的女儿，知了这十五年来的父女之和真正的血缘关系比起来本不值一提。

        周芸乐不可支：“这还真是风轮转啊大小！你小时候可担心我变成你新妈妈了！”

        “当初的真相，我只看到了一半。芸姨，现在我想证实一另外一半。”

婚宴。在国外这几年她没少为霍瑾心，因此霍瑾始终都对她很激，这回专门包了本市最有名的一家法餐的场，请她吃饭。

        那天两人喝到深夜，周芸一整个烂醉如泥，还是霍瑾架着她才回到房间。她细致地给周芸卸了妆洗了脸，又从行李箱里翻睡衣给她换好，把一切都收拾妥当，这才松了气，直接躺到了周芸边。

        若她并非他的血脉，那她还有什么资格，继续他的女儿？。

        周芸盯着前的那个小袋，里面装着几短短的黑发丝。

        “哎，你们霍家可真是……你跟你爸简直一个德行。”周芸叹了气，“阿瑾啊，你可真的别，陷得太深了。”

        这句话，让她终于发现了，她与霍凛并无血缘关系，她并非他的亲生女儿这件事。

        “阿瑾，你都知了？”

        这个事实给她的冲击太大了，可她还来不及调整好绪，父亲就走了书房。看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并没有什么绪波动，只是非常平静地说：

        “别再来公司找你爸爸了，去他书房看看吧。”

        两份亲鉴定书，被锁在书房的保险柜里。密码她试了三次，第一次是自己的生日，第二次是父亲的生日。

        “……”

        场面一时冷了来，周芸默默地给自己倒了酒，仰一饮而尽，说：“其实我有后悔。若你不知那些事儿，兴许不会有这些疯念。这都多少年了，你这孩怎么就这么死脑筋，明知是错的事还要去。”

        “芸姨，那时我在爸爸书房里发现的两份亲鉴定书，一份是我和他的，证实了我们并非亲生父女。另一份是我和一个未知人士的，对方的姓名被隐去了，但那份鉴定书的结论是，支持我与此人存在亲关系。”

        霍瑾说：“这是什么话，我还想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