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突然传来咔哒一声，一冷风灌来，艾莉雅意识尖叫了一声，惊恐地抬，发现那扇老旧的排阀门竟然被什么人打开了。

“别——动。”

        修兰猛地拉开保险栓的瞬间，那声音也骤然加速，发叫人骨悚然的沙沙声响，裹挟着地中的阴风朝他们奔来。艾莉雅忍着膝盖上传来的剧痛，向修兰后跑去，背靠在矿梁上着气。看着那明明受了伤、尾巴却又再度缠绕在一起的可怕怪，她忍住大声尖叫的冲动，反复在心中默念着祷告。

        修兰见状，一边后退，一边抛腰间的猎钩。钩准确地卡在了其中一只老鼠上，它立刻发嘶嘶惨叫，声回在幽深的矿。

        这拖慢了怪的整速度，修兰又迅速解开腰间的黄铜钩柄，扔到艾莉雅的面前。

        哑火！

        怪发痛苦的呜咽声，几只老鼠的脑袋上随之飞溅了血珠。这一力气的确凶狠，但仍然不足以退它，只是几秒之后，它又重振旗鼓，爪示威般刮着地面，再度朝他的方向冲来。

        火枪或许在刚才的坠落中受损了，或是被尘土堵住了枪膛。意识到更为危险的近搏杀不可避免，修兰的嘴里吐一句低低的咒骂，见怪已经正面扑了过来，他不得不转而用枪筒狠狠朝鼠砸去。

        但是，轻轻的“啪”的一声后，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熟悉的震耳聋的枪响和随之而来的白烟。

        放的瓦斯气并不多，但对于正扑过来的怪来说，一切已经太晚。蓝的火焰卷上它的，它尖叫着后退，胡乱摆动着自己硕大的躯，几张嘴齐齐发凄厉的哭号，震得艾莉雅的耳膜都嗡鸣作响。

        然后，惊人的幻觉再次现了。

        “艾莉雅！把这个绑在矿车上！”

        艾利亚正单膝跪在阀门，神冷静地看着她，在灼灼火光的映照之中，他开，对她说了一个词。

        影退于信，我随光而行。

        她仿佛和为艾莉雅的自己剥离开来，变成了另一种生，或许是很久以前的事，例如……六百年以前。那时，她的名字叫鼠王，是多雨之国的君王，血中着忘川的绿汤。

        他一边吼，一边从靴中一把弯形猎刀，却并没有攻击怪本，而是反手狠狠斩向刚才一直在跟踪他们的小侦查鼠。

        嘶的一声，一只手划开了一白磷火柴，照亮一对宝石般的异瞳，以及半边黑暗的矿。

        听他突然直接喊自己的名字，艾莉雅一甚至未能反应过来。

        艾莉雅颤抖着扑到地上去捡钩柄，糙的煤渣和沙砾压着她膝盖受伤的地方，痛得她泪都要掉来。她将钩柄连着的绳索紧紧绑在矿车的扶手上，然后对修兰大声喊：“我绑好了！”

        “发什么呆？！别告诉我你连死结都……”

        他神锐利，将火枪举到肩上，对准怪的尾结，扣扳机。

        “趴。”

        一切发生得很快，但似乎又发生得很慢。她看见燃烧着的火柴被轻轻丢了来，像一只死去的蝴蝶般旋转坠落。火焰接到半空中的无气的一瞬间，在她面前化作一片蓝的鬼火。

        “不——会——打！”

        黑暗的地，永恒的雨天。

        血、肉、蛆虫，一起她的嘴里，如此味。

        但就在这时，比火枪哑火更让他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为了挣脱铁钩的束缚，其中一只老鼠竟然咬住了那只被勾住的老鼠，尖锐的牙齿狠狠刺黑之，就这样活生生地将自己同伴的咬断。

        艾莉雅蜷曲着倒，抱着不停地发抖，嘴中默念着自己记得的所有祷告语。她听见一些轻微的震动声，然后闻见一有些刺鼻和沉重的味，她意识到，或许是井排放瓦斯的旧闸门被人打开了，残留在其中的气了来。

        艾莉雅的僵在那里，在绝对的安静之中，她能听见自己的心声，以及背后怪逐渐靠近的声音，那是数十只细爪轻轻踩在地上发的声音。

        骨骼的碎裂声在矿里回，残余的鼠被那只老鼠吐，在空中抛血的弧线。然后，剩余几双红的神锁定在艾莉雅上。

        枯萎的迷迭香。

        听见她的话，修兰不再恋战，立刻牵着绳索朝矿车的方向跑去，试图引诱怪过来，然后借助矿车的力量撞击其。

        而对修兰来说，他有自己更信任的神明。

        她已没有心思去看修兰现在的况，这个景象已足以让她魂飞魄散。

        ……

        侦查鼠来不及发嘶喊，就被冰冷的刀刃一分为二，一时间，血肉四溅。它之前吃得很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