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抬，只是把碗往她面前推了推，意思是      “你也吃”。胡椒的辛辣混着骨汤的，顺着咙去，熨得腔里那杀意在慢慢散开。她知向栖梧没问夜总会的事，是不必问      ――      她们三个，从来都是一个神就懂输赢。

        向栖梧起往她们碗里添汤，银汤匙碰到瓷碗发清脆的响。她走到洛九后时，指尖极轻地碰了碰纱布边缘，确认血没渗到外面，这才放缓了语气：“王阿婆特意多放了当归，说是补血。你们啊，总把自己当铁打的。”      话里带着嗔怪，却在洛九抬时，往她碗里又卧了个溏心，白，黄心，是她惯吃的火候。

        林墨绮忽然笑声：“栖梧偏心，就给她加。”      嘴上抱怨着，却把自己碗里的青菜夹给了洛九，“多吃素，别总跟饿狼似的。”

        向栖梧挑了挑眉，“你的鸡在碗底卧着呢，小九要溏心的，卧着就过熟了。”

        洛九嚼着青菜，忽然伸手，了张纸，轻轻蹭掉林墨绮嘴角的油星。林墨绮愣了愣，嗔怪地拍开她的手：“没规矩。”

        向栖梧坐在对面，看着她们一来一往，尾的红痣在灯光泛着光。她没说话，只是给自己倒了杯普洱，茶雾袅袅升起，模糊了她底的绪。

        汤碗收厨房时，王阿婆特意留了盏廊灯，昏黄的光透过竹帘落在堂屋的长凳上。

        林墨绮从医药箱里翻纱布和药膏，玻璃药瓶碰到桌面发轻响，洛九背对着她们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风衣纽扣，后颈的肌肉绷得像块铁。

        “脱吧。”      林墨绮的声音放了些，指尖划过她后背的纱布边缘，“总不能带着血睡觉。”

        洛九没动。她能觉到向栖梧就坐在对面的藤椅上，普洱的气还在她鼻尖萦绕，那目光落在自己背上，不重，却让她浑发僵。

        往常要么是林墨绮单独替她换药，要么是向栖梧趁着她睡熟时悄悄理，像这样两个人都盯着，她总觉得后背的伤疤都在发。

        “害羞了？”      向栖梧忽然低笑，指尖转着茶杯，茶盖碰到杯发叮当声，“刚见你那会，在码替你剜弹，怎么不见你躲？”

        洛九的耳尖红了红，反手拽开风衣拉链，动作快得像扯断什么。

        黑衫的领沾着血，她刚要往脱，手腕却被林墨绮住      ――      对方的指尖带着药膏的清凉，顺着她的胳膊往上，最后轻轻了她的后颈：“慢着，别扯到伤。”

        向栖梧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块巾，递到林墨绮手里时，指尖不经意过洛九的肩胛骨。“阿绮力轻，让她来。”      她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檀香的，“我给你着。”

        洛九这才松了劲，任由林墨绮把衫褪到腰间。

        后背的纱布已经浸透了血，晕成暗褐，旧伤叠着新伤的地方狰狞地凸起，像条爬在肉上的蜈蚣。林墨绮倒冷气，刚要拆纱布，却被向栖梧拦住：“先敷巾，让血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