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的疲惫的目光看着他。那目光，让萧玉卿觉自己所有隐秘的心思都无所遁形。

        “有…有没有？或者？”紫惊澜的声音虽因虚弱而低微，语调里却依然带着一种浸骨里的雍容与不容置疑的骄傲。仿佛此刻并非险境，而是在自家画舫上吩咐人。

        萧玉卿的脸“腾”地一涨得通红，火烧火燎，连耳都未能幸免。他像是被那目光到一般，慌忙移开视线，不敢再与那深紫的眸对视，手忙脚乱地在自己单薄破旧的衣衫上摸索起来。“我…我找找……”他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和窘迫。然而翻遍了全每一个可能藏的角落，除了沾染的泥土和腐叶，空空如也。他抬起，神里充满了无措和愧疚，声音更低了去：“对…对不起…仙…我…我没有……”

        紫惊澜将他的窘态尽收底，心中了然。她见惯了各男因她容貌失神痴迷的模样，前这小厮的反应，不过是其中最寻常、也最不值一提的一种。他那僭越的目光，在她看来如同微风拂面，本不值得分神计较。倒是这张脸……在清冷月辉，沾着泥污却难掩清秀俊逸，尤其是此刻羞红慌乱的样，竟有几分……惹人怜惜？她心底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异样，旋即被更烈的伤痛和虚弱压。

        不再看他，紫惊澜自顾自地抬起未受伤的那只手臂，费力地解皓腕上缠绕的一串古朴深沉的檀木佛珠。这动作牵动了背后的伤，她眉微蹙，却哼都未哼一声。只见她指尖微一用力，竟徒手碎了一颗佛珠！的檀木在她指如同朽木般碎裂开来，里面填充的、细腻如尘的淡金药粉。

        “扶我坐起来。”她命令，语气不容置疑。萧玉卿连忙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让她背靠着一块相对燥的岩石坐稳。

        接着，紫惊澜了一个在萧玉卿看来惊世骇俗的举动——她毫无犹豫地，甚至带着几分不耐地，大大方方地转过去，将那染血的、破碎的霓裳羽衣背完全暴在萧玉卿的前。她微微俯，双臂支撑在冰冷的岩石上，背绷紧，形成一个便于上药的姿势。对她而言，展示仅仅是理伤势的必要步骤，无关羞耻，更是一种掌控局面的姿态。如同主人向仆从展示需要拭的。

        “药粉，洒在伤上。”她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平静无波，仿佛在吩咐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

        萧玉卿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浑的血似乎都涌到了脸上。月光，那片曾经被华霓裳覆盖的玉背，此刻却呈现令人心悸的景象。一狰狞的刀伤，从右肩胛骨斜斜划向左腰侧，深可见骨，肉翻卷，凝固的暗红血块与新鲜渗的血珠混杂在一起，目惊心。那莹白如玉的肌肤与这残酷的伤形成了烈的、近乎亵渎的对比。他呼急促，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几乎握不住那盛着药粉的破碎佛珠。

        “快些！磨蹭什么！”紫惊澜的声音带上一丝不耐的冷意。

        萧玉卿猛地一颤，深一气，压心的惊涛骇浪和几乎要烧起来的羞耻。他颤抖着伸手，指尖冰凉，小心翼翼地、笨拙地去解开那黏连在伤边缘的破碎衣料。每一次细微的碰，都让他指尖如同电般蜷缩，心如擂鼓。他努力摒除杂念，借着惨淡的月光，屏住呼，将淡金的药粉，一一，极其轻柔地洒在那狰狞的伤之上。动作间，他始终低着，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手和伤，不敢有半分逾越地去看那不该看的肌肤。在这个世界，窥伺一位份如此尊贵的女，于他而言，是僭越，是惶恐，更是烙在骨里的、对女天然权威的敬畏与顺从。每一粒药粉的落，都伴随着他指尖的颤抖和心无声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