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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應認為不為所動,並不是指她意志堅定或不可摧折。姜寶韞的不為所動是種目空一切的狀態,她其實觀察微,她其實思想深刻,但就是缺乏反應。
「我餓了。在你這裡晚餐,一起吃完再走?」姜寶韞輕輕拉掉他的墨鏡,轉頭去熄火。
「你很累?」姜寶韞也沒熄火,斜斜壓近他。
危機時刻直覺強到接近通靈的姜寶韞覺得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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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確信今天還是晚點走會更好。
他和姜寶年逐漸熟稔,互相串門時知這人有個生
愛鬧的大哥,還有個怕生的小妹。
姜寶韞只看見那個笑容半秒鐘就跌進了全黑的擁抱中,她掙扎著爬了起來,伸手指抬起罩住他
睛的深煙青
鏡片。
裴應記不得她怎麼對自己放戒心的,總之回過神時姜寶韞已經會對他笑了,和他玩也不害怕了。她長得和手足很像,後來裴應發現
格其實也像,她其實跟大哥一樣愛看熱鬧,有時和姜寶年一樣缺
筋。這些都
可愛,她不煩人也不過度天真,但少年裴應有時看著這位妹妹會
到畏怯,因為她
格裡面獨特的不為所動。
裴應確定自己喜歡她,又過了好一陣才領悟到,她這樣的格其實
冷血—純真
裴應進了浴室洗澡。打在
上的時候,他想起十年前的少女姜寶韞。
「你想反悔?」裴應說著打開了鏡架,把墨鏡掛回臉上。
有想要辦婚禮的打算啊?」
「還好。怎麼啦?為什麼這樣問?」幽暗的車庫裡只有前方泥牆被大燈照亮,裴應試著不要向後退。
裴應嘴角翹起的弧度還是溫柔和煦,卻有種說不上來的詭異。
「那倒不是……其實我還守信用。就算不守信用,也會因為想把穿西裝的帥氣新郎帶回家而赴湯蹈火的。」姜寶韞直覺這人有點低落,試圖哄他。
「你已經答應了,自述理由是和
。」裴應坐在副駕,一副防風墨鏡在修長手指間舞成絢爛的花。
「嗯。」裴應沒藏住,一時分不清自己應該慶幸或懊悔。
裴應笑了,八顆白玉和虎牙尖尖,接著把她摟進懷裡。
「你的嘴唇真好看。」姜寶韞前就是線條曲折無一處不
緻的粉
薄唇張張合合,腦袋一熱誇讚
。
那時候她只是中同學的妹妹。姜寶年是明目張膽的怪人,十二分俊俏的臉、無比詭異的
格與絕頂聰明的腦袋,沒人敢接近他。恰巧裴應在正常與失控的邊界晃蕩,不排斥也不主動,而姜寶年似乎特別愛來找自己,一來二去剛好玩上了。
小兩歲的妹妹就不是裴應能應付的範圍了。那時候她還怯生生叫裴應哥哥,只要他現在客廳就默默隱形,一點點往外面退。裴應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在拜訪姜家時變著法
拐姜寶年進房間裡,省得妹妹看見他還得躲。
大哥剛上大學,鬼點多,回家時會帶著他們玩,惡作劇自然也不少。但裴應畢竟不是親弟弟,總歸還是姜寶年和姜寶韞受害更多。
姜寶韞瞟他一,看見血紅夕陽正懸在窗外,伴隨車輛一路前行。裴應托著臉似乎有些困倦,映耀著紅
的反光鏡片遮住了雙
。她看不
緒,心
卻莫名漏了一拍。
停進他家車庫裡時,姜寶韞清楚這就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必須立刻懂裴應發生什麼事,然後決定是各回各家還是留
來讓他覺得熱鬧些。
「哎,也。這不能怪我。」
「好吧。」裴應低頭去轉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