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都在午饭时候说开了，袁知烊的表控制得很好，还笑着说自己有预，是当时有些迟钝了。程穗安没拆穿他，跟着他笑了两声，将所有尴尬溶解在里面。

        路灯散一片模糊的光晕，已经走到熟悉的分岔路，红灯固执地亮着，像一个暂停的符号。车辆在光带中无声穿梭，带起一阵微凉的风。

        “程穗安。”他叫住她即将轻飘飘的抬离。

        然而，当真正在香樟树看见那个挥手的影时，所有的腹稿瞬间蒸发。午后的阳光穿过稀疏的枝叶，在他上投跃的光斑，也直直刺向她的睛，让她意识地眯了一。

        1月12号午，大后天。

        “早上好。”他朝她笑，声音温和依旧。

        “祝你天天开心啊，袁知烊。”

        过了这个路，前面几百米就是学校正门。红灯上的数字从两位数到个位数，那刺目的红，每一秒的闪烁都敲在人心上。

        “早上好。”      她也笑了，心的纷扰在那一刻奇异地沉淀来，只剩平静。

        时间向夜晚。愉快的午饭过后又找了个咖啡店消磨了一午，简单一个晚饭后，两人一起散步消，路灯昏黄的光晕将人影拉长又缩短。

        “就到这里吧。”程穗安开。

        【我已经买了12号午三十五那趟的票】

        想了。

        不用千方百计的词藻，只需要一片真心。

        程穗安顿住脚步，侧回望，睛慢慢弯起来，路灯的光亮落在眉，碎发微动。她的声音穿过晚风，底全是真诚。

        结局称不上圆满，但过往的时光自有其温的底。

        “如果觉得遗憾，那就祝福我吧。”

        研究生的课程考试要比本科生提前，现在买票能错过峰期。导师比较好说话，不是太提前都让离校。学校离家不远，三个小时铁就到了。回家的日很早就看好了，比起待在学校，程穗安当然更想回家。

        如果他能早一发现问题，对每个问题再认真一，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了呢。他不知答案，一切开始变成一个困难的哲学问题，长久以来绷紧的肩膀，竟意外地松弛了来，只剩沉甸甸的遗憾。

        【？】

        程穗安指尖在屏幕上方悬停片刻，最终没再追问。更重要的，是明天和袁知烊的见面。如何在那张温和的笑脸面前，清晰又不失面地划句，成了一个盘旋在心的难题。她预演了无数种开场白和委婉的说辞，在脑海里反复排演，试图将伤害降到最低――尽她知，这几乎不可能。

【打算什么时候回家？我家也在那边^^】

        对面没解释，只发来一张用喜团歪表的动图。

        【好啊，到时候去接你】

        那场期待的对话，发自心地沟通，看似完的句之后，通向的却是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