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我才明白，社会不是邋遢的母亲。社会是贺俊，见我要隐了就拿白雪或者菲菲当糖果来哄骗我，诱惑我继续玩他的游戏。最可怕的是他手里的糖果相当合，并为了一层闪亮的糖衣争得破血。我以为我能用化掉糖果的外壳，找到她们鲜活动的真心，结果我到最后才发现巧克力里都是假甜的心。

        是心里那块指甲大小的橄榄绿让我没有疯掉。

        “雪是很亮啊，亮到瞎。”吴鑫鑫叹了气，“行了行了，铆足劲发挥吧，多一分是一分。”

        “就你俩。我不学。”贺俊松了手，“这周六午，在上回那个昔店。”

        “白雪问最近怎么都见不到你了，我跟她说你在冲刺中考。”他行把我拽回了椅上和他平视，“她说她能帮你补习英文，你来吗？”

        但我恨政治。每一个字都恨。我觉那写满整本书的不是字，是一铁栅栏，一层层在加固那笔满是尖刺的墙。

        我没说话。他也没等我回话，就背着书包离开了。

        数理化没那个脑，我只能靠死记背用别的科目救一成绩了。所有的其中，英文是最好学的，鬼画桃符，随便往上凑凑都能得几分。我喜语文，所以背课文也背得不错。我把历史画成了小人儿书之后变得好记了很多，地理也顺便涉及了。

        “总不能太过分吧……”他的话让我心里有些没底，“群众的睛不是雪亮的吗……”

        可这是我无数次被交到血之后才想通的理。菲菲在前面一边我一边劝我别乱动，贺俊在后面一边我一边责备我没有听话地扩张。我夹在中间一边哭一边被痛和快撕裂。

        我只有不到六个多月就要中考了，哪里有时间跟她耗，赶紧推脱说历史没有如果。

        我的刻苦努力起了些成效，从倒数第五攀升到了倒数第十五。贺俊显然也察觉到了我的变化——摞在我们课桌之间的书越来越，像堵墙一样把我们彼此隔开。课间我也不待在座位上胡搞了，都在吴鑫鑫那跟他讨论考几分能上什么中。

        “没用的，你就算考到那个分数线，也可能因为空降的有钱人孩被刷掉。”吴鑫鑫悲观地说，“分数线就像双球开来的数字，都是摆来给我们希望的，实质上还是暗箱作。”

重中。我没那么远的理想，我只想考一个贺俊考不上的中，离他远。

        放学的时候贺俊拽住了我的手腕。

        然后我就随便找了楚霸王的网络小说，给她画成了连载漫画。她看得津津有味，一连请我吃了一个月的饭。

        “不来。”我巴巴地回答到。

        “历史没有创作有！赶紧的吧，你画了这个星期的晚饭都给你包了。”G啪地一声拍得我背疼。

        “嗷呀！项羽怎么这么输不起啊！你把这个结局改改吧，重新画一条if线吧！”G满脸遗憾地说到。

        G是我的同事。她老偷偷溜到便利店后门烟，还让我帮她打掩护。她喜我画的小人儿书，为了我画快还会请我吃便利店卖的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