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转期许地看向绿玉，绿玉却不禁红了眶：“……公，婢也发誓，会和姑娘一起去找您的。”

        “快去罢。”师杭抬手，轻柔至极地为她拭去泪，“千万护好自己，咱们鄱阳见。”

        两个都如此信誓旦旦，师棋总算信了大半。师杭握着他的手，不舍叮嘱：“倘或有人问你是谁家孩，你就只摇，千万莫要应他。若你照实说了，这辈可就再也见不着阿了。”

        绿玉是个聪明、细心、可靠的姑娘，她信绿玉会恪守诺言，尽力而为。并且她已将那枚青玉玉佩转交于她，两人金银皆备，若顺利的话，他们还是有机会到达鄱阳的。

        闻言，师棋依旧半信半疑。

        这一去便再难相逢了，千言万语堵在间，最终也只化作了句寻常告别——

        绿玉牵着她，她牵着师棋，三人竭力伪装成寻常弟混逃难的人群里。一路上，不断有骑兵朝着城的方向飞驰而去，见状，师杭的心越来越凉。果不其然，到了城门，远远便看见前方已然排起了长队——叛军守住了关卡，只有审查过籍方能城。

        “婢定会尽力护公周全。”绿玉哽咽却定，“姑娘，鄱阳见。”

        城外之路是当唯一的生路，可世艰险，无论何路都不会好走。师杭随后又转望向绿玉，此刻，两个姑娘的中皆盈满了泪光。

        “弈哥儿，阿同你打个赌罢。”她撑笑意，从怀里掏一个布袋，“你不是一直想要阿的金叶吗？一会儿你跟紧那人家城，阿和绿玉随后便去找你。你若能到，这袋金叶便归你啦！”

        师棋听了，忙不迭应。师杭交代完，用力抱了抱他，而后便一狠心将他推向那人家。

        阿弟已经不好哄骗了。师杭轻叹了气，又：“你再细想想，绿玉什么时候和阿分开过？一贯是阿在哪儿，她便在哪儿的。”

小厮的衣衫，用泥将脸涂脏。同时，她又万分恐惧。这样的囹圄险境，一旦被抓，必死无疑。

        另一旁，师杭独自缩在巷的阴影中，长长地松了气。

        百姓一片怨声载，几闯。然而那群军士浑都是血腥气，分明刚从死人堆中拼杀来。尤其是领的那个壮汉，只握着剑柄厉目一扫，便再没人敢起哄闹事了。

        其实袁复也很无奈，想他堂堂一个万，居然连庆功酒都来不及喝就被派来严查城门。要说抓人，此地达鲁花赤被俘，总自尽，还能有什么可抓的呢？真不晓得孟将军究竟作何打算。

        此人所思所想，师杭亦全然不知。她停脚步思索片刻，终于定了决心：“咱们得分开走。”

        见师棋已经走远，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绿玉不敢拖延，她追了过去，隔着三五人不远不近地跟在师棋后。

        ，这位金尊玉贵的总公穿得破烂不堪，面容污糟，怎么瞧都只是个无家可归的小叫花。那群兵士见一群不及腰的孩拥过来，连数都没数，半句未问便放他们过了关。而绿玉装作独一人，又有正经籍在，也顺利过关。只是在城前的最后一刻，她还是忍不住回首，望向师杭所在的巷落了泪。

        至于她自己……

        无论如何，她都要去见爹娘最后一面。

        他虽年幼，又自生起受尽庇佑、不识愁苦，可府后的形他却看得清清楚楚。徽州城已经不复往日的繁华安稳了，这里可怖。他寻不到爹娘，自然不肯与唯一的阿分离片刻。

        说罢，她环顾四周，只见不远有大族人家刚巧也正朝着城门行去，其中女众多，好几个都是年幼的孩童模样。师杭突然心生一计。

        闻言，绿玉立时便明白了师杭的深意。姑娘虽将公托付给她，却并不希望她为此牺牲自己的命。她要的，是为自己挣一条生路，努力活去。

        “阿骗人！你是不是不要弈哥儿了……”

        微冷的泪痕还残留在脸上，绿玉心如刀绞般想，恐怕再不会有似姑娘一般珍视她的人了，她多想留来陪着姑娘，可……

        她将布袋师棋的衣兜里，又笑着摸了摸他的他快去。可师棋却死活不肯，无论一旁的绿玉如何劝他，他都紧攥着师杭的衣袖不松手。

        “怎么会呢？”师杭替他拭去小脸上的泪珠，咽心中苦涩，“阿发誓一定去找你。你放心，绿玉就在你后，你一回就能瞧见她。”

        师杭缓缓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