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又想到今日阶那个少年惨白的脸。

        就是要这样快准狠的当机立断。和那个扎布一样。用最简单的方式，不存任何余地。

        云凌却只温柔笑笑。说，不需要。他本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所有人都对他们万分祝福。留在六合镇的只有他一个多余。

        这个场景，分明与四五年前两人神采飞扬地商讨如何攻地时一模一样。

        到底是个何种滋味？竟能生生化了雪山，让那不动寒冰也化为潺潺溪，柔百转，款款深。

        两人聊了聊婚事事宜。司景慨，他刚还在心里惋惜云凌好端端失去了那样一绝世武功。但看好友如今谈笑自若风满面的样，却又觉得，他这样也很好。

        ……

        …他本无从明白！

        司景察觉到不对。他费劲地起过来摸摸他额：“脸怎么这样不好…是不是生病了？孩，哪里不舒服啊？”

        待屋熄了灯，云凌也站起。两人相携着，牵手慢慢往回走。

        为什么会这样？

        等白天再见到恍恍惚惚的司言时，云凌也只对他微微一笑，然后径直从他旁走过。

        云凌早就知这顿骂肯定要挨。面上只傻笑着揽住她腰：“轻轻…唉，梁曼真是聪明绝，这可怎么办。本什么都瞒不过你。”

        两人温存一阵。梁曼担忧地问了问如何再面对大长老，但云凌说，就算他们能将自己绑走。可若是自己不愿，大长老也没法他重新修行。

        司言静静坐了会儿。司景也不抬：“小七困不困，你先睡吧。叔叔一会就忙完了。”

        云凌只是笑：“自然是很好。”

        幽幽烛火，梁曼气咻咻掐着峰花耳朵狠骂：“好哇，你小这招一石二鸟属实漂亮！不仅大长老当着众人面没辙，连我都没办法再回绝你！这好了，说去的话泼去的，我看你十天到底来不来得及！”

        他上就要二十了，却还是搞不懂这世界的规矩。

        司言想说，小叔都告诉你几遍了，不许叫这个小名！但他一张开嘴就是哭腔，只能趴在小叔肩上边哭边摇。

        司言并不应声。

        他望向远夕阳，往日凛若冰霜的眉里如今却藏着无限缱绻柔。

        上的小叔还一直胡乱安：“哎呀，我们这么好的大小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怎么哭了…？快，我们小司言快告诉我，是谁欺负我们家七妹妹了？”

        司景平生只为理想抱负而活，他从未尝试过。没想到，昔日里冷漠不近人的好友动心后竟是这等的温柔，他也有些好奇起来。

        也不知他这辈，是否也有机会受…

        司景诧异抬：“回家？这个时候吗。不如你再等几日，待云兄的婚事一了结，我和你一起回青州。”

        两位昔日里叱咤江湖的风云人于廊迎着落霞徐徐踱步，聊的却只是家长里短鸡蒜。

        沉默许久，司言轻声说：“小叔，我想回家…”

        看着云凌嘴角时刻噙着的那抹浅笑，司景也不由跟着微笑起来。

        嘴上这样讲，但心里却在说。何止是二鸟呢，本是三鸟。

        她犹豫着，打算对云凌将与司言相关的一切和盘托。

        对上亲人担忧的睛，最后的防线在一瞬间崩塌了。

        司言猛地抱住小叔，紧紧压在他肩上。

        他本以为世间的所有事都像学剑那样简单，可偏偏总是在她一人上接连碰。

        其实他真的很想问问小叔。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明明他才是第一个来的，为什么最后的结果却是这样。

        想着又摇苦笑。

        一晃，好像什么都变了。但好像又什么也没变。

        夜晚，司言失魂落魄地立在廊。他正远远看着梁曼，看她在等云凌。

向，云凌便又将话题岔开了。

        念一转，又知她此时心里必定不安。低柔声安：“放心好了，一切都有夫君在。所有事我都会安排妥当的。梁曼什么也不用担心。十日后，我们必定顺利成婚。”

        等回屋后，小叔还在灯费劲眯着拨算盘珠。司言知，他这是还在为那两人的婚事心。

        他这辈从未如此输过。还输的这样惨，输的毫无绪…

        所以他心里有数。梁曼可以尽放心。

        ……

        这确实是完全不把对方放在里的意思。

        他搞不明白，真的搞不明白…这事怎么这样难。

        即使有机会也还是算了…自己如今这般境地，可切莫再辜负任何人了。

        又想起白日里司言的事。梁曼不知当时的云凌是否有所察觉，但她绝对不想两人间存有任何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