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仅一瞬的犹豫后，她渐渐又清醒过来。

不是第一次了，没什么好害怕的。

        梁曼脑有宕机了。她怔愣了老半天连忙语无次地摆摆手：“不，不了不了！这…这个，这个东西也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寂静的夜晚中，从遥远的街上传来了打更的声音。

        梁曼却坐起来。

        午夜了。

        刘煜城支着胳膊慢慢贴过去，附在她耳边低声：“你要是想赶在午夜前可得抓紧，今日我饮了不少酒，怕是不容易来…”

        她原本是定地恨透这个屡次侮辱自己伤害践踏她的人，但是现在…她愣愣地看着他，心里竟然有些微微刺痛，竟是连一句装模作样的谢也说不。

        凤冠和朱钗被一个个轻轻卸，青丝如瀑般披散来。紧绷的终于放松了。她还未来得及说话，一个冰凉凉的东西却顺着发来。

        也许他此时确实是真心。但他们之前发生的一切，早已注定了今天的结局。

        梁曼低一看，脖上挂着的正是一只小小的平安扣。因为绳不够长，所以堪堪穿过她的。

        刘煜城看着她磨磨蹭蹭地半天解不开一颗扣，开：“我帮你拆发吧。”

        这截红绳已经微微有些磨损，颜也很陈旧了。但小小的玉环却洁白温，在烛光闪烁着莹莹的光泽。

        刘煜城却认真：“这个东西本不值钱，本算不上贵重，要真说起来恐怕还没有你今天的凤冠上的一个珠价钱。这个东西跟着我快二十六年了，我行商途中遇到的无数次意外最终都是有惊无险，我就猜它确实能够庇护人平安，不然我这个被人算定的短命鬼早不知死了多少回。如今你既然是我的娘，我自然希望你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你就不要推辞，老老实实给我带好，可不许丢了！”

        她冷起心，默默告诉自己。

        过去屈辱的一切仍然历历在目，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忘记。

        看着她还不说话，他接着耐心宽：“好啦，别发愣了。这也不是白给你的，拿了我的东西，以后就要听我的话。我们既然是夫妻，便要二人同心一心一意，你可不许再骗了我偷偷跑掉了。”

        “时候不早了，”他促，“赶紧歇息吧。”

        梁曼闭着睛微微发抖，却不敢有任何回应。

        她这辈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真挚赤忱，又缱绻得不敢让人直视的东西。

        那句话一刻不停地在她耳边回响。连带着他炙又深的睛，一起的她心中不停颤抖。

        她听到他在她后轻轻地说：“梁曼，我你…”

        刘煜城见她好像被吓傻了似的一动不动，忍不住被她逗笑了：“怎么这么个表，难是被我动到了？早知你这么好打动，我就买它几千几万个平安扣，一天送你一个。”

        梁曼被脖上的平安扣灼的不敢动弹，原本定的心突然有了一丝隙。

        ……

        旁的人在解释：“这个是我自小一直贴带着的平安扣，是我生后，娘亲不远千里去上京最大的寺庙里磕满了一千个为我求来的护符。这也算是她留给我唯一的遗了。理说，新媳娶到家，长辈应该给新妇一些传家的东西，只可惜之前的刘家被烧的什么也不剩，实在是没什么东西可以给你。这个，姑且就当我们刘家的传家宝，我代替我娘亲送给你吧。”

        她望着他熟睡的侧脸，有一瞬的失神。

        他抱住她不肯放手，吻一个个的落在了她的发丝上。

        两人交缠不动。

        简单清理过后，刘煜城酒劲上来昏昏沉沉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