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靜。
這件事本來就有可能發生。他也知她的目的。
但當那幾個字現在
前時,心裡還是泛起了一種說不上來的震動。
某種像重量一樣的東西,忽然被放進了體裡。
他不是只是執行了一場制度任務。
他真的讓一個人──懷孕了。
但他突然想起那天她說的一句話:
「你已經在裡面了。」
這句話現在聽起來不一樣了。
不是肉體上的接合,而是某種更無法離的事實。
當天晚上,她在系統端打開個人備註欄,記:
【備註】
任務完成六日後,種父S14獲知懷孕結果。反應平穩,無明顯波動。
其主動表述:「我會記得這件事。」
判定為非緒洩
,而是自我內
標記行為。
她看了一記錄頁面
方那條略微變化的心率曲線。
不,但也不低。像是某種說不
來的靜默,被他收得很深。
*
地點|訓練棟 B 區走廊
時間|2050年8月1日 上午9:10
嶺翔結束一組體能測試,從訓練區穿過走廊時,看見前方的訓練室門沒關。
他原本沒打算停,但聽到熟悉的聲音。
是曜辰。
「我這次不會再撐太慢了,我知妳會把數據拉
來比較。」
「你上次的恢復速率本來就低。」是澪的聲音,語氣平靜。
「但我有進步吧?」曜辰笑著問,語氣很輕鬆。
他站在澪邊,頭髮還濕著,看起來剛完成一組
強度訓練。澪站在監控面板前,沒有特別看他,但也沒有推開距離。
他們之間的氣氛不像嶺翔和澪之間那樣總是隔著制度。更像是——熟識很久、說話會自然調笑的那種關係。
曜辰說:「欸,我再這樣練去,妳會不會在報告上寫:有潛力超過 S14?」
澪沒有接話,只是低頭校對數據。過了一秒,她補了一句:「你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方式不同。」她語氣沒有波動,卻讓曜辰一時沒接上話。
嶺翔站在門邊,看了兩秒就走開了。他沒被發現,也沒想被發現。
他只是忽然覺得,她並不是誰都一樣冷靜。有些人可以輕鬆開玩笑,有些人說一句話,她要想很久才回。
但她對誰比較在意,他不知。
他走回訓練棟後門時,手還握著剛剛那瓶,瓶
的
珠早已滴乾,冰度也退了。
他沒喝,只是一邊走,一邊低頭看著地板。
那幾句話一直在腦裡繞——
「你不一樣。」
「方式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