氧气来支撑自己摇摇坠的意志。终于，她再次开，声音嘶哑，每个字都带着被碾碎后重新凝聚的、淬了冰碴的寒意：“白-予-澈……”她念这个名字，仿佛从中吐一积郁的、带着铁锈味的毒血，“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个问题，是一个破绽。不是驱逐，不是终结，而是询问意图。这意味着，无论多么愤怒和受伤，她的理仍在运转，仍在试图理解这场灾难的逻辑，仍在潜意识里考量“后续”的可能。

        “想和你在一起。”他回答得快而不假思索，神里是不容置疑的执拗，仿佛这是宇宙间唯一正确的答案。“从我第一次……真正‘看见’你开始，我想要的，一直只有这个。”他迫自己迎上她那双写满抗拒和审视的睛。

        灰蓝的眸此刻褪去了所有扮演来的阳光或阴郁，只剩一种近乎病态的、稠得化不开的专注，以及专注之，深不见底的占有。那目光像黑，要把她的灵魂，连同她此刻尖锐的憎恨，一并去，嚼碎，吞，让她永恒地成为他的一分。

        “用骗？！”程汐的声音陡然，像一被瞬间绷断的琴弦，带着尖锐到几乎刮伤耳膜的嘲讽，“披着一个假份，像条阴沟里的蛆虫一样，一钻我的生活，我的工作，甚至……我的床上！”她哽咽了一，胃里翻涌起一阵生理的恶心，“白予澈，这就是你想要的‘在一起’？！你让我觉得自己……像个被蒙在鼓里、随意摆的……脏东西！”

        想到那些亲密，那些她曾以为是挣脱旧日阴影、重新开始的证据，居然都发生在另一个“白家人”上，还是以这种被彻底蒙蔽的方式……这简直是命运开的一个最肮脏、最残酷的玩笑，让她连同过去的自己一起到羞耻。

        “不！”白予澈——他迅速适应了这个名字，像是被她的话狠狠蛰了一，眉痛苦地拧起，仿佛被她毫不掩饰的厌恶和自我唾弃当刺穿。他调整姿态，让自己看起来更坦诚，更无助，也更无害，如同一只被打断了、只能呜咽着舐伤的狼崽。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Dante      Chen’……这个名字，我来国后，就一直在用。它不是为了接近你临时编造的份，……”他开始了他的叙述，语速不疾不徐，每一个音节都像经过密校准。“我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我在国，有过另一个名字……”他开始切割，将“Dante”这个她投过的份，与“白予澈”那个让她憎恶的份剥离开来，试图保留前者。

        “我离开白家很多年了，几乎……没什么联系。”他轻描淡写，将自己塑造成一个独立于白璟烨阴影之外的、被家庭放逐的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