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从柔和变得冰冷，黝黑的瞳孔透过了一缕灰蓝。

        孟今来电。

        孟今的电话来得突然，贺霜风却不算毫无准备。

        哄得因为发醒来的辛猜重新熟睡过去后，他驱车离开辛家，前往孟今暂居的那栋别墅。

        深更半夜，孟今不在别墅里，而是在小区外的篱笆墙，站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地等待。两惨白刺的车灯由远及近地照了过来，像是从深渊里投掷而来的冰冷视线，将孟今的惨状照得分明。

        孟今衣衫凌乱，羽绒服上破了好几个，鹅雪白的绒朵胡乱地飞，狼狈不堪，而那原本俊的面容变得鼻青脸、难以辨认，脖颈间也有明显的掐痕，可见手之人多么地心狠手辣、毫不留。

        “上车。”

        车主人放车窗，对孟今说。

        贺霜风没有开那辆孟今熟悉的欧陆，而是一辆此前从未见过的路虎揽胜，但孟今并未多想，确认了驾驶座上的人便上了车。

        扣上安全带时，孟今不小心碰到了腰腹的痛，忍不住冷嘶了一声。

        贺霜风打开车灯，仔细地看了看他：“没事吧？”

        孟今摇：“没事。”

        “先去找个医院看一。”

        贺霜风关灯掉了，又问：“到底怎么回事？”

        孟今抿了抿唇，不知该怎么开，最后只是糊地说：“……被人抢劫了。”

        贺霜风不声地继续问：“你这一伤都是抢劫犯打的？”

        “……嗯。”

        “报警了吗？”

        “没有……没看到那个人的样。”

        “小区保安呢？”

        “……不知。”

        贺霜风没再问去，车陷了平静。

        他在附近找到了一个小医院，急诊二十四小时营业，因为地郊区，又是深夜，这时候病人稀少，值班的急诊医生和护士很快就帮孟今理好了。幸好，没有伤筋动骨血，都是些外伤。

        孟今拎着自己破烂的羽绒服回到车上，还没开，贺霜风就递过来一个袋。

        “让人紧急送过来的，穿这个吧。”

        孟今接过，说：“谢谢。”

        车开了气，并不冷，孟今没着急穿衣服，而是将那件明显是被利割烂了的羽绒服整整齐齐地叠好，放了新衣服的空袋里。

        “要扔了吗？”贺霜风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