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珠从衣兜里摸一本巴掌大的随手册，翻开，里面全是晦涩难懂的数学字符：“至少温习定理和公式。”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姑妈笑问：“你们考虑好什么时候结婚了吗？”

        她告知男友陆琢，想与他同往，从没去过裘家的陆琢甚为兴，兴冲冲要开车载她回裘家。

        裘珠这才应。

        两年不见，不知他的生意得如何了，孟家有没有好好待他。

        她则因为整日刷数学题太疲惫，一栽车后座，呼呼睡去。

        “旁边这小帅哥是谁啊？”大伯笑嘻嘻。

        这话从陆琢嘴里，便是反话。

        裘家是艺术世家，父亲裘镇源是画家兼商人，母亲叶淑珍是剧作家，裘珠的妹妹叶熙在国级艺术学院钻研作曲。

        陆琢笑笑：“是，是，数学比电影和画展都要有趣。”

        肤白皙的纯少男红着脸，在亲戚们不怀好意的怂恿，说着心底甜蜜的计划。

        裘珠在电话里如此回复：“我要准备考研，归家路远，还是不来了吧。”

        陆琢挠，害羞：“这个嘛，我想等珠珠考完研，然后先订婚……”

        一个半小时的路途过去了啊……从柳京到绵恩，开车的话，应该差不多也快到了吧。

        没有悸动，没有兴奋，没有羞怯，只有一愈来愈烈的厌烦。

        裘珠一愣：“贤之会来？”

        母亲急切：“真不回？你不想你弟弟？”

        裘家在艺术行业的资源和人脉极为夸张，可以说，只要生在裘家，随便选个艺术技能修几年，今后必会穿金银、坐拥财富与名望。

        裘珠能看大伯里对陆琢的讨好谄媚。

        “哎呦，画画吗？搞艺术的啊？幸会幸会。”大伯赶忙和陆琢握手，像要抓紧这个机会和他拉近关系一样。

        这不，上就有亲戚问起来了——

        陆琢说：“珠珠成绩已经极好，还这般努力地把碎片时间都用来学习，倒是让我惭愧了。”

        裘珠听着，却毫无反应。

        母亲听裘珠话里有欣喜，便知拿准了她的心思，添柴加火：“贤之说他准备了礼，今晚会在生日宴上亲手送给你。”

        裘珠：“并非努力，我只是喜。”

        他是她男友，应该不会有太大恶意，她也不必记挂心上。

        “他是我的男友，叫陆琢，读术专业的。”裘珠回答。

        从上车时的午五，一直睡到将近六半。

        裘珠想，陆琢是艺术生，故而厌恶数字公式和冷逻辑，这也能够理解。

        快见到贤之了。

        车时，许多人来迎。裘珠礼貌地挨个跟他们打招呼，不慌不忙地喊着“大伯”“大姑妈”“小姑妈”，又笑脸盈盈地应他们的生日祝贺。

        陆琢是裘珠男友，又修术，今后他们若结婚，他将成为新兴资产阶级的一员。

        裘珠希望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能活得有滋味，即便他们并无血缘关系。

        裘珠对陆琢说过很多话，比如她喜桂山公园的草莓冰糖葫芦，百的豆乳芋圆，但陆琢总记不住，偏偏就只记得这句关于数学有趣的慨话，时不时就要复念吐槽。

        二十分钟后，陆琢将车停在了一独栋别墅的停车场里。

        再说了，裘珠今日心灿烂，她不想争论。

        事实也确实如此。

        裘珠的朋友并不多，也不喜交际，她对生日派对并无兴趣。

        裘珠不再回应。

        今晨，和她冷战三个月未联系的父母总算打来了电话，先是切地祝贺她二十岁生日快乐，还说为她布置了生日派对，请了不少亲朋好友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