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有确凿的证据，华阳郡主毕竟皇室，即便是枕边人，柳父也不可能无凭无据地诘问指责华阳郡主。

        只是，比起真相，他更关心的却是，“此事除了你，还有谁知晓？”

        柳丞相如今虽居位，权势滔天，可在朝中树敌颇多，政敌们一个个可都盯得死死的，就等着他哪日行差踏错，好狠狠地参他一本，让陛厌弃了他。

        柳丞相此人平日里看着一派刚正，却最是注重自己的名声，若得知自己苦心经营一辈的清廉之名，却险些毁在自己夫人手中，华阳郡主的日定是不会好过。

        柳父非常清楚，柳弯弯手无缚鸡之力，哪怕心中对华阳有怨怼，也绝不可能用这种豁命的方式陷害中伤，更何况她素来怯懦弱，量她也没有那个胆。

        柳弯弯要的就是不追究，让柳父将这一切都深埋在心底，不得向旁人言说，哪怕是他最亲近的妻。

地望向柳父，连父亲都不愿相信她。

        她当即跪倒在柳父脚边，仰望向他，凄然的泪自角落，轻声质问，“父亲，你是说，今日之事，都是弯弯自导自演的污蔑吗？可我今日若是死了，污蔑母亲对我又有什么好？我柳弯弯对天起誓，若我有半句虚言，污蔑郡主，便叫天雷劈死，不得善终！”

        他俯将她从地上扶起，轻叹：“你这孩，父亲自然知你不会那种事，又何苦发如此重誓？”

        柳弯弯本不担心会脚，此事若是传扬去，对丞相府声誉有损，是以柳父一定会最大限度压此事，不会走漏半风声，更遑论派人彻查了。

        为今之计，只有委屈柳弯弯。

        少女面白如纸，声音又轻又柔，却是字字泣血，难得显现几分刚烈不屈的倔，平日里她总是柔柔弱弱，仿似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而今，竟能发如此毒誓，定然是受尽了委屈。

        柳父心对她的愧疚，顿时抵达了巅峰。

        若发誓当真有用，那么首先该被天雷劈死的，就是她前貌岸然的父亲。

        似是察觉到柳父的为难，柳弯弯连忙善解人意开：“父亲，弯弯今日会将此事承禀父亲，并非想让父亲为我主，家和万事兴，若是弯弯受些委屈，能让父亲好，弯弯甘之如饴，所以今日之事，就请父亲莫要追究了。”

        柳弯弯自然不怕，即便她坏事尽，陷害嫡主母又如何？

        “得不错。”柳父满意，欣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少女分明角还带着泪，却故作地宽他，甚至大度地牺牲小我，即便今日她险些丧命。

        ――这就是她想要的。

        “自然再没有了，弯弯知家丑不可外扬，发现鞍有问题后，我便让碧桃悄悄收起来，不敢让任何人知晓，以免让父亲蒙羞。”柳弯弯答，足了一副尽心为父亲着想的乖女儿形象。

        “既无愧于天，便不惧重誓。”

        若是忽然传丞相夫人残害庶女，只怕不一日，弹劾丞相的折便会如雪花般落在皇帝的御案。

        久而久之，它会成为横亘在他们夫妻间的一毒刺。

        柳弯弯温顺地垂眸，心中不无恶意地暗忖。

        女儿韧倔的面庞，哀怨凄凉的目光，像极了生母，柳父神一阵恍惚，愧疚再次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