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沉默中，歪站着的崔玉，闲着没事斜睨起了他的侧脸。

        “放心吧，她是在背上长大的，论赛，没几个人赢得过她。”

        如今的形势，已经架在这儿了。

        “仗义执言何论亲疏，你等以武人自居，背地里却如街老叟般嚼人，谁人见了不以为耻？”

        “你个穷酸书生，胆倒是不小啊？”

        “我记得，你跟陆知栩似乎已经绝交了，”她饶有兴趣地环着臂膀，“为什么还帮他说话？”

        “娘……”

        得了首肯的青竹立捡了块石，快步上前，奋力朝那领人的后背丢了过去。

        “兄弟你还真是能人所不能啊，等晚些，我领你去会会探花郎，你俩铁定能拜把。”

        此番参加武举的将士中，有不少是来自各地边郡的，他们听过崔玉的名字和事迹，却对不上容貌，心不免好奇。

        魏铮无视掉侧投来的视线，一如往常般，直着脊背。

        “崔玉！”

        “瞧模样还可的，”那人自言自语，“若是她没婚，被她抢去当郎君似乎也不赖。”

        被丢中的人然大怒，叫骂着扭过来，瞧见来人是崔玉的侍女，一时滞了滞。

        这，连带着本旁观的几位都被骂了脾气，纷纷丢手中的活计，围拢上前。

        这的魏铮刚拧了眉准备拒绝，那，不知从何窜来的陆知栩，忽咬牙切齿冲上前来，一把抓住了崔玉的腕。

        更难对付的崔玉还在慢悠悠地朝着他们走来，，只有赶紧答应这场比试，赢过这侍女后避重就轻囫囵两句，才有可能保住颜面，再商量其他。

        此间几人正笑得开心，边上一直闷声牵的素衣男，忽冷冷冒了句：“背后妄议是非，乃是小人行径。”

        “你是魏铮吧？”他借着，轻蔑地垂视着魏铮，“你的好兄弟傍上崔玉飞黄腾达，都没想着带带你，你还跑这儿来替他？闲的吧。”

        “这世间不平之事多如，”崔玉不禁笑起来，“若真不计得失，单单只为评一个公，魏郎君岂非要累死？”

        “就是啊，难不成，在杏花宴上抢亲的不是崔玉？屈于淫威又以事人的，不是你的好兄弟陆知栩？得就别怕人说啊！”

        “你们一帮武将，围着个文弱书生算什么本事？”

        “魏某只是说了些公话，并不为谁。”

        魏铮为人刚，与几人对驳，三言两语间便了对方不少腌臜话，青竹蹙眉听了大半，实在是不堪耳，心郁愤，立刻扭望向崔玉。

        “倒真是人意料……”

        “若有一日郎君失了公，可以随时来崔府找我帮忙。”

        有人讪讪笑了声，见崔玉俯摘花，笑闹着往那青衫娘上簪，又不免心浮动。

        “只要掷有声，魏某这块顽石，死得其所。”

        “我劝你收了心思，魏铮固执守旧，可不会像我一样无底线的纵容你，而且，他早已心有所属，满玉京都知他月大婚，你若想用，小心他同你鱼死网破！”

        领的人一咬牙一跺脚，抄起鞭，便同青竹互相叫着阵，齐齐往厩走去。

        被骂的那人先是一愣，随后上打量着他，沉声嗤笑。

        “那么看不惯我家娘，有本事就同我单挑啊，比赛如何？你们几个若是输了，就给我跪到娘面前，磕！！赔！罪！”

        魏铮比照两人的形，难免心生担忧，蹙着眉刚想劝阻青竹，便被走到近前的崔玉拦了来。

        “此事说到底是因我而起，魏郎君仗义执言，也算是帮我讨回了公，当我欠郎君一个人。”

        常居京中的几位面面相觑，忍不住笑声来。

        青竹掸了掸掌心，叉腰扫视一圈众人，将每张脸都牢牢记了来。

        魏铮站定，浅浅扫了崔玉一，很快又把注意力投向了选的两人。

        “去吧，”崔玉似是已经猜到了她想说什么，笑着挥挥手，“最后一次围猎了，我不拘着你。”

        “来来来，我们也不是不讲理，你倒先说说，方才哪句话是妄议？”

        “穿浅黛衣裙，满珠翠那个就是。”

        他忍着被昔日好友打量的尴尬，尽可能压低声音。

        崔玉望着魏铮那张万年不变的冷脸，笑叹摇，这块石，对自己的认知还准确。

        她懒懒收回视线，抬眸看向远，此时，青竹与对赌的武将早已各自跨上了背。

        这个长着张圆脸，瞧着模样就憨傻可人的小娘，竟是京中第一女纨绔？她那些荒唐事迹，该不会都是以讹传讹的吧？

        闻言，支着脑袋探看的几人不由诧然。

        不远的崔玉和青竹听到动静，循声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