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暮皆如愿，年年岁岁人依旧。

        童乐川那时看不懂这句话。

        后来，他听摄像师和李晋昭交，才明白这是上一个被拍摄的陌生人留给一个拍摄者的祝愿，而现在，想要得到这个照片，需要写自己的祝福语。

        “你要写吗？”

        李晋昭问她。

        “嗯……”她沉默许久，其实是很紧张，害怕自己不会写。

        “尝试写一怎么样？”

        李晋昭看她的顾虑，引导她。

        她才怯怯地，说：“可我很笨，写不好会不会被骂。”

        这一次他依旧摸摸她的，温柔回应：“没关系，想到什么写什么，只要不骂别人。”

        她咬了咬嘴唇，捂着扑腾的心，接过摄像师手中的笔，一笔一画规规正正地写——祝你新年快乐，希望你在新的一年阖家满，爸爸妈妈都最最你，要天天开心呦。

        “写得不错嘛。”

        李晋昭在一旁夸奖她，但童乐川却只是看着手里的照片神。

        除了幼儿园毕业的合照，她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同别人的合照，她看着照片中的自己，心深越发柔，指尖也紧紧攥住相片边缘。

        “你怎么了？”

        李晋昭看她愣愣地，轻声问了一句。

        “这张照片，可不可以……”

        童乐川抬眸看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要求是不是有些过分，她一个小孩有什么权力要照片呢？

        “你拿着吧。”

        李晋昭朝她笑笑。

        她逐渐睁大了睛，不敢相信真的可以。

        “当然了，不过小朋友，我们现在是真的要迟到了。”

        李晋昭边说边看了一手机，一副大事不妙的表。

        “啊？还有多久。”

        “还有七分钟……”

        “七分钟？那怎么办？”

        童乐川还从来没有跨过年，心想自己这次肯定没希望了。

        “没事，我们肯定能到。”

        后来童乐川也不知是李晋昭是怎么在两分钟又是从哪里呼叫了一辆车来的。

        当那辆黑笔直地车开到她面前时，她真的很慌乱。

        可李晋昭却轻轻握住她的手，告诉她：“别怕，我不会拐卖小孩。”

        他还在开玩笑地说话，童乐川听着，笑了一，跟着他一前一后地上了车。

        他的手就和现在一样温，可有些东西却不一样了。

        她坐在车里，视如珍宝一样地看着手机的照片，又翻看后面的文字。

        “这句话什么意思呢？”

        她被气得鼻红红，拿着照片去问坐在一旁的李晋昭

        李晋昭看了一，才：“大概是希望一个人每天都能如愿以偿，年年都能与亲人好友相聚相，岁岁平安健康的意思。”

        “哇，原来是这个意思。”

        她抚着照片的背后的那几个字，乐呵呵地开，“那就祝我们，新的一年，朝朝暮暮皆如愿，年年岁岁人依旧。”

        然而最后，她没有如愿，边的人也没有依旧。

        –

        他拉着她了电梯，昔日的景象随着电梯门的闭合而烟消云散。

        狭小的空间无人声言，空气中都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死寂。

        李晋昭偏，看向同自己并排站在一起的童乐川，神沉郁。

        他在想该如何开问她，或者说该用什么样的方式问她才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