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啦沙啦——

        耳边是窸窸窣窣的响动，段钰濡应该是把手机拿开了，她分明听见有人说话，声音却跑得遥远。

        “看看，说话也不应，在学校就学了这些。”

        轻车熟路找到厨房角落，那儿站了把锤，以前的工，用不上了还一直留着。她捞起，在几人惊骇的目光中冲到主卧，去砸那上锁的保险柜。

        还想问，段钰濡继续：“抱歉，我有个会议要开，等一会有人联系你，你需要什么想说什么直接告诉他。”

        暂时？这个暂时是多久啊？

        “妈！”

        耐心等几秒后，这人答：“放心，我暂时不会过去。”

        “……我爸妈所有的钱都用来赔偿了。”

        詹知翻到最低，原本那儿有个上锁的小塑料盒，现在已经不见了。

        不过也多亏这大老板派，昨天舅妈那边就接到通知，说这宿舍是资助方提供的，为了节省学生通勤时间，提学习效率。李德辉亲自联系，倒是省了詹知解释的功夫。

        “我只要我的东西，除此之外，我一分也不会多拿。”

        “可我爸妈的抚恤金不都被你拿走了吗？”

        “偷？”女人像听见什么笑话一样，快步走过来，一指她上，再一指旁边的床，“詹知，你自己说，你这些年吃的饭、上的衣服、睡的这床哪儿来的？哪儿来的！一报恩的心都没有，现在居然说我偷你的东西？”

        没有。

        上课铃在脑袋上打响了。

        “凭什么？”

        快要划破耳膜的锐声中，詹知气，攥拳，推开她跑走。

        “你疯了吗！”

        曹玉娟要上来阻止，詹超去，死死抱住她，饭桌上仅剩的小女孩爆发尖锐哭叫。

        “我东西呢？”

        “我不会再回这个家。”

        詹知也不说话，径直回了自个儿卧室。

        柜里杂乱无章，她的东西极少，大分是男生小时候不要的玩课本，都往这儿了。

        女人给了她一巴掌。

        “不够、不够！”

        詹知拉开屉，一件一件杂找过去。

        什么大老板派。

        詹知把断成一截一截的木棍丢杂草丛，翻了个白。她也是过上专人负责的日了，估计就和小说电视剧演的一样，是他助理吧？

        “我放在这儿的。”詹知站起来，冲来到卧室门的女人一指示意，“我存奖学金的银行卡，谁拿了？”

        詹知闭上嘴，不吭气。

        詹知全然不理，一凿一凿去，直到锈锁掉落，保险柜的嘴巴开，被迫吐她的卡。

        这两天她断断续续搬了东西来学校，周五放学回家，饭桌上一家人正其乐吃晚饭，拧门去只换来一秒的安静，没人发言。

        “找什么呢？你那东西还没拿完？别想把我们家东西偷走啊！”多次被无视，女人咽不这气，手边剥壳的虾丢男生碗里，着手喊一句。

        詹知站两秒，黑亮的睛定定盯住人，仿佛从来不认识她一样。

        “你还要不要脸…”詹超骂着过来，詹知回，锤往他脚哐一丢，白瓷砖裂开蛛纹，把人吓得脸煞白僵矗原地。

        等两秒没听见回应，段钰濡低低吐了句“再见”，掐灭通话。

会。”

        “我不欠你什么。”

        她在柜里翻找，没阖闭的卧室门外，碗筷叮当碰撞，然后，

        “那是你们家欠我的！”

        饭桌上，个男生看过来一，不在意低回去，边笑边扒饭。

        “要不是你爸妈那亏心事，你舅舅也不会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你一次都没去看他，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詹知挪到门边儿，短发凌乱糙炸在耳边，半边脸通红，晚霞样瑰丽，一双倔又不服输，里面没有泪，像被烧烈的天。

        尖利刻薄。

        “那是我的奖学金，我自己学习挣来的，你这是偷窃。”

        “我说有的人啊，要家里东西的时候就巴巴回来了，不知的还以为住上校就忘了这个家呢，没养大就忘本，大了也是白狼一个。”

        女人在后尖叫：“你去哪儿！？”

        同以前很多次一样，剧烈的啪声，迅速红的脸颊，詹知侧颌，耳边话语激烈破音。

        “哦，那个啊。”舅妈满不在乎地瞥一，“你有什么奖学金？不是我供你吃住供你上学，你能考那成绩吗？你那钱也没多少，你哥暑假想换个新手机，我看了，刚好够。”

        舅妈怒了：“你在瞪谁？”

        “你还有什么东西？”

        呼淌。

        “你有什么……！”

        混乱吵嚷。

        “哦。”詹知顿一秒，木棍尖戳断，“你来之前能先告诉我一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