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谁，这个电话她只告诉了她。秋红蹙了蹙眉，问电话那边：“颜秋英，这大半夜的，你要嘛。”

        “今天是你的生日不是么？省吃俭用三四个月，还好赶上了。”王颂芝一脸天真地说。她一兴起来就会这样，变成一个彻彻尾的孩，“秋红，我看你虽然从来没有挎包的习惯，但我觉得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适合这样一个好看的包。”

        “是谁？”王颂芝远远地问。

        “其实今天不是我的生日，”秋红觉得有些好笑，“不好意思我骗了你，我告诉你的生日其实是我的生日，我真正的生日在十二月份。”

        那时的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她只觉得喜悦，觉得飘飘这么些年，好像终于有了一个家。

        秋红被她得害臊了，连忙躲去接电话。

        “新年快乐，”她忽然开，了鼻，话音微颤，“我明天去找你。”

        “不过什么？”

        可是她没有，她只是专注地看着王颂芝说笑，看着她嘴巴不断一张一阖，说着跟队里那些秋红也认识的熟人的趣事。

        秋红愣了一会儿，看向王颂芝，王颂芝仍笑着，好像替她开心一样，极明媚，“秋红，觉得怎么样？”

        接通后，电话听筒里传来隐约的呼声，沉重而紧绷，像克制着什么似的。

        王颂芝双盘着，两亮晶晶的，跟小狗直摇尾巴似的兴奋，“打开看看喜不喜。”

        “怎么？不喜么？”

        “好啊，为了你，我也只好金盆洗手了。”

        ——一个让她后悔至今的决定不期然从她的嘴巴里说了来。

        她柜里还放着一个客送的仕的挎包，从来没背过，只等着哪天寻到买主就将其卖掉。

        说这里秋红就应该说：“其实你没必要买这么贵的包的。”或者：“次不要这么破费了，省这笔钱嘛不好。”

        秋红不回答，就笑着看她着急。

        秋红不觉得意外，相反，就那么片刻的功夫，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忽然从她不安分的心脏里了，然后冒起一颗颗的泡泡，咕嘟咕嘟，咕嘟咕嘟，越来越压制不住。

        最后她：“秋红，你收我的礼，可不可以考虑别这行了？”仔细地小心翼翼地瞧着她。

        她们又到床上去，玩玩闹闹，直到客厅里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那是一个黄的礼品袋，袋里面是黄的礼品盒，秋红接过看了看，问她是什么？

        一个包，棕的，上面是一些重复的花纹。

        等反应过来后，凑过来在她的嘴唇上狠狠亲了一，不住问她真的？真的？

        说完，用手臂一把勾过她的脖，用脸蹭着她带着凉意的脸颊。

        女孩都喜包，秋红也不例外。

        “喂。”

        这个看上去没什么心的小警察其实很聪明，秋红再次意识到。即便自己什么也没说，可她就是一桩一件都知得一清二楚。

        王颂芝倒也释然，说还好你骗了我，不然照我那可怜的工资，哪里存得钱给你买包，还说为了这包，她把队里每个人的饭都蹭了个遍，差没被嫌弃死，“你不知，队长看我穷得叮当响，还以为我被诈骗了，前两天还找我谈话呢。”

        “我们交往吧。”她在王颂芝意外怔神的瞬间，悄悄话一般柔声细说，“小狗，我给你这个名份，我们交往吧。”

        秋红不解，只应声照。

        秋红认来了，是那个叫驴牌的经典款。

        秋红没有，而是恍惚了片刻，才笑问她：“怎么想到送我包？”

        她不是没有钱，也不是没有包，可唯独这些正正经经的洋货奢侈品不敢肖想。她总觉得自己是不上的，觉得越是装饰就越是显得自己廉价，掩饰不住一的土气，反而山寨货才适合自己。

        王颂芝惊喜地看着她，珠瞪得大大的。

        “喜，怎么会不喜。”秋红弯起眉，“不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