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心柔被丫鬟扶着从营门来时，天边鱼肚白。

        哥哥……放……

        “那人讨价还价不成，就胡言乱语，说家里有人在大理寺当差，听大人们说要判大少爷放。老爷气得让他，就闹起来了。”

        碧桃尖认：“是千年人参！小，王爷他对您果然还是……”

        **

        与四年前一样，她又等了他整整一夜。

        痛，透彻心扉，她却如自般，将指甲扎得更深。

        江萤表平静：“我把鸳鸯佩当了。”

还是给他上教导不力的罪名，革去官职，贬为庶人。

        江萤给江远山止血，又写了方给杜鹃抓药熬药，一阵忙碌来，已然夜幕将临。

        数九寒天，她在冰天雪地里站了一整夜，哭了一整夜，却没见到谢景珩。

        “碧桃，你留给杜鹃姨搭把手，好好照顾父亲，我去去就来。”

        碧桃怕江萤太难过，岔开话题：“那小，这千年人参，您是从哪里寻来的？”

        “是他送的，但我不想要了。”江萤苍白的唇轻启，“这桩婚事，也不要了。”

        想起兄长，江萤生钝痛，她缓了缓，放碗筷，起：“我再去看看父亲。”

        江萤劳累几日，好容易清闲来，一盏茶还未喝完，便见碧桃回来，脚步匆忙，面焦灼。

        江远山的况并不乐观。

        “小，不好了，蒲草堂被人砸了！”

        “买的。”

        而江萤唯一的兄长江明修也被牵连，至今依旧被关在大理寺地牢。

        “陆心柔？”杜鹃从屋里来，刚好听见这句，厌恶神，“王爷怎会与她？      难只因当初是她的药方救了王爷？”

        江萤带着千年人参回到蒲草堂，交给杜鹃：“理一，给父亲在中。”

        天亮了，江萤的心，死了。

        他这些年思虑过重，本就弱，今日气急攻心，又被砸了脑袋，元气大伤。

        江萤苦笑。

        他从来不曾怜惜她，无论从前，亦或如今。

        “或许吧。”江萤神落寞。

        两年前太后懿旨来，谢景珩照婚约与她成婚，她便又生了妄念，期盼时间能改变谢景珩，终有一天他会喜上自己。

        杜鹃惊讶：“鸳鸯佩？那不是王爷送你的新婚信么？”

        江萤医术再明，也束手无策，除非……

        “我要与他和离。”说完，她前一黑，在碧桃与杜鹃的惊呼声中晕倒。

        可从前的江萤不长记。

        江萤的指甲扎肉里，鲜血从掌心汨汨。

        江萤没有回府，她打发了车夫回去，自己则在巡防营前站了一夜。

        是，女不得军营，王妃也不能坏了规矩，但陆心柔可以例外。

        父兄被捕当晚，江萤到瑞王府寻谢景珩，他是她唯一可以求助的人。

        碧桃端来简单吃，江萤边吃边听杜鹃讲述今日之事缘由。

        这种觉让她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

        如今想来，只觉可笑至极。

        “女不得军营，王妃也不能坏了规矩。”谢景珩摆手，不耐烦：“有事等我回府再说。”

        副将来通报时，他正与几位巡防营统领一同选定新布防。

        唯有产自极北之地的千年人参，能救江远山。

        谢景珩不是她的良人，从来都不是！

        杜鹃哭得睛都了，噎着替江远山捂紧伤，见江萤来，原本止住的泪又落来：“大小，你总算来了！”

        江萤赶到时，闹事的人已经跑了，江远山被人砸破了，神涣散地靠在门边。

        江萤留这句话，快步走蒲草堂，上了车：“去巡防营。”

        瑞王府库房里有，但江萤要想用，必须得到谢景珩批准才能取。

        “他说军营规定女不得，没让我去。我在巡防营外等了整整一夜，没见到我的丈夫，却见陆心柔从里来。是我不识抬举，去打扰他们宵一刻。”

        谢景珩在巡防营练兵，已经几日没回过王府。

        三日后抚神香制成，碧桃抱着贮香盒送去里。

        “买的？可是，小，您哪来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