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走病房时还是忍不住回补充了一句，

        “你是她哥哥吧？一会这袋挂完了我来换。她12小时不能，如果心率有异常上叫我。”

        是他、是他无地了那个残忍而冷血的刽手，亲手将她一步步推向没有退路的深渊、磨利了她挥向自己的刀刃。

        “如果不舒服的话，你可以去开两瓶糖喝。”

        记忆里每逢秋冬妹妹的手脚就总是不起来，小时候一起睡觉时她会蛮不讲理地把手脚往他肚上伸，甚至八爪鱼似地缠在他上。

        “瑶瑶...”

        程逸洋半倾来，心脏不受控地收紧，针刺般尖锐地疼。

        他怔怔地、不自禁地低唤她，那双总是看似清冷淡漠的眸，此刻眶却前所未见的通红，哀恸的神似是从心脏生生剜一块尚在动的血肉。

形成了烈的对比。

        她心有所般指尖微动，程逸洋心一紧，连呼都几近停滞。

        好在、好在她不是。

        痂痕周围的肤被凝结的张力拉扯细微的褶皱，明显是利划伤的两长而深的，就那么明晃晃地长在他从小呵护着、生怕她上留一儿疤痕的妹妹上，像是一双着血泪的扭曲的睛，记恨地、讥讽地凝视着他。

        她是鲜活的。

        他不敢去细看伏在她小臂侧的两狰狞的、暗红的血痂，目光却又无法不落在那灼的地方。

        她为什么...

        他连忙抬起来看向她，才发现程雨瑶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

        只要心率一直平稳...她不会有事的。

        护士叹了气一时无言，动作脆地扎好针。

        一只不得不停在花上休息、翅膀沾了的蝴蝶浮现在前。

        他想将她的手握紧一些，又害怕碰到淤青的地方，于是只虚虚地用掌心盖住，包在指间。

        如同自我安般思绪至此，他紧绷着的神经终于稍微放松，没了神度集中的支撑，恍惚间四肢泛上乏力，如同泡沫般包裹绪的那层屏障也破裂开来。

        她意识抬看了看昏睡的女孩，又皱眉望向病床边站着的家属，正打算斥责几句陪护者的疏忽时，却发现前相貌清俊的青年脸白得吓人，看着比起躺在病床上的妹妹状态更加糟糕。

        程逸洋的心涌上一阵不知由来的惶恐与庆幸。

        一个月前？还是在...更早、更早以前？

        他看着她的膛随着呼的轻微起伏，在漫长而寂静的等待之中无端地晃了神。

        她会哭、会笑，她的喜怒哀乐都盎然，属于她的光彩不只停滞在短暂的时间之中，她会拥有很长的时光和无数未知的选择。

        这样会和一些吗？她还会不会冷？

        他明明亲手将彼此扎缠绕、相依而生的分一撕裂、连血带肉地起、鲜血淋漓地弃在她的前，刻薄地说字字诛心的话语。

        不、不。他应该知的，结痂还未脱落的伤、妹妹的自杀...

        程逸洋应声，待护士离开后放轻了动作将遮光的床帘拉上，才在程雨瑶的旁坐。

        程逸洋轻吐一气垂帘，目光落向她白皙的手背，发觉针孔的地方已经青泛红了起来。

        这样的蝴蝶轻易就会被捕捉，只要微微住它的腔受几不可闻的轻响，孱弱的生命来不及挣扎，便会永远停留在最艳丽的一刻。

        他怜惜地用指节轻轻覆住她冰凉的手。

        他弯腰小心翼翼地将被往上拉了拉，盖住她挽起袖在外面的小半截胳膊，随后将靠近针的输轻握在手中着，静静坐在她的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