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觉自己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不用考虑接来的所有事，也不用提心吊胆、如履薄冰地过日。

        脑海里被不知何来的念行一张陈旧的照片，她的目光回避着想要躲开，却又被迫直视，着她看曾经幸福却变迁得鲜血淋漓的回忆。

        父母的矛盾本瞒不过锐的她，即使是在夜里压低了声音的交谈也会钻她的梦里，将她惊醒。

        她本来想说爸爸妈妈都喜，又嫌这句话太长、太难念，就偷懒地用手指指哥哥，又指指爸妈，说都喜。

        她像是才恍然惊觉一般，少了她，边重要的人都会少很多麻烦。

        她咬着尖希望痛觉能让自己清醒一些，从幻觉般的幸福中离来。

        当时她还在乡外婆家，哥哥也陪在自己边，父母一个月会来看望他们一次或者两次。

        让她偿罪。

        应该...不会很麻烦大家吧。

        她只有这一次孤注一掷的勇气了。

        改了一排版，之前的懒得改了大家将就看看。不会很久的...TT这一段结束后妹将底反弹！很快就会到甜的分了，先再甜，保证he

        喵有话说：

        哥哥就站在父母中间，弯着睛自豪地说妹妹和他待的时间最长，连学说话时说的第一个词都是哥哥，所以妹妹肯定最喜哥哥。

        但她第二次再见这张照片时，父母已经在频繁地吵架要离婚了。

        她将埋臂弯里，环着胳膊抱着自己。就像在幼儿园的时候，被脏的床上没有地方可以睡，她就这样靠着墙坐在床脚，等着午休时间结束。

        班主任也没有过多询问，只叮嘱了她几句好好休息，拿起笔龙飞凤舞地签了名。

        湿冷的衣服已经被温捂了，可她这会儿还是浑在发抖，不清楚是因为药、寒冷、还是因为自己的恐惧。

        不用听到那些讥笑的恶意，不用在夜夜里被噩梦惊醒吓得不敢睡，不必为怀揣着那段背德的、肮脏的而惴惴不安了。

        把爸爸妈妈和哥哥的幸福还给他们吧。

        她害怕全家福在之后又被殃及，就把它悄悄藏了起来，还攒了很久的零用钱去给这张老相片上了塑封。

        ――

        她从里面救了这张因为保存不当已经泛黄的照片。

        最后在某天他们爆发有史以来最剧烈的争执，摔砸东西的巨响接连不断，她害怕地蜷成一团，把被盖过想要抵挡那些刺耳的声音。

        一节课，应该只要一节课就够了。

        后来受了委屈或者想家时，她会把这个秘密取来，指尖一遍遍抚过停驻的笑颜，看着这张温馨的合照落泪。

        那是他们全家在一起拍的一张合照，是她对家庭、对父母和哥哥最早的记忆。

        心却持续不断地、隐约有一个声音在卑微地哭着、泣着祈求自己活去。

        踏寝室时没有开灯，背光的房间在雨天里更显昏暗。

        是不是她在过往的某个瞬间里错了重要的选择，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如果一切都是因为她，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会不会重置因果，挽回倒错？

        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时她将日记随手丢垃圾箱里，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随着前后两摔门的声音响起，屋外又重归平静时，她蹑手蹑脚地打开门，看见了客厅里的一片狼藉。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她闭着睛，努力想让自己的思绪清静一些，不再回忆过往的事。

本去年级办公室里找班主任随便编了个理由写假条。

        ...让她消失吧。

        程雨瑶了厕所，背靠冰凉的瓷砖墙角，抱着膝盖静静地坐。

        打算拍全家福那天，父母带着她和哥哥去了镇上的照相馆。爸爸抱着两三岁的她用刚长糙胡茬的巴轻蹭她逗乐，她就咯咯地笑着要转往妈妈怀里钻。妈妈顺势接过她亲昵地叫她幺幺，她的鼻故作严肃地打趣她是喜爸爸还是妈妈。

        她害怕自己不舍。

        话音刚落，照相机拍摄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照片洗来时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连她也咧着嘴才长没多久的乳牙。

        胃里已经隐隐泛起了灼烧。

        妈妈不会再被自己吵得心烦意乱，爸爸也不会再心自己的成绩，哥哥不会为了躲着自己连家都很少再回，宁宁也不会担心去和朋友玩的时候自己会不会不开心了。

        她不太清楚自己一会儿是否会在意识模糊的时候反胃吐来，如果忍不住呕吐，事后在厕所里的清理打扫也会更方便一些。

        现在也只是在等时间结束而已，希望这一次结束，就是真正的结束了。

        她依稀还记得那位摄影师的叹，他说他们是幸福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