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论是职级还是份，两人基本平起平坐，不存在谁低谁一等。

        同在长安，今日长街拥堵，陆玉冷绾二人步行行至宗正府前。

        “我，我不知不该来伺候殿的……沈府前，侍从长说要好好伺候新主人的……我……”

        冷绾揣着手晃晃，“手冷。”陆玉问火炉旁的家仆要了个捧炉放在冷绾手心。

        步夜有些惊喜，不敢置信，“殿，不杀我？”

        陆玉闲来无事，取了未开锋的矢玩投壶。这种投壶游戏应为两人对抗，八支钝矢一人一组，谁投壶的钝矢多，谁便获胜。

        宗正府前，嘉宾僚党云聚，车如云龙之舞，从城外排到城。

        “呵，蹭军功得来的荣赏，着实让安梁王神志不清了，忘记了最该谢的人是谁。”

        老寿星在外堂同客人聊天，陆玉去打了个招呼便退，和冷绾在院闲看。院栽种了不少花卉，在冬季严寒盛放。

        短短一日遭受两次生命威胁，来了新环境又被左右欺负。明明只是寻常自己应的，却不小心知了主人的秘密。

        沈老宗正耄耋伞寿之日如期而至。

        陆玉定定注视着他，“你看到了吗？”

        陆玉了眉。

后知后觉低，“殿生气了吗？”

        江展深眉笑，“怎会。”

        今日不算冷，庭院上仍搭了木棚遮雪，两侧一长排火炉，有专人看维持火炉不灭，庭院大堂皆摆满案，酒小供客人随时取用。还辟了几空地，摆上娱乐，供宾客玩乐，六博，覆，投壶等均有。

        这会大家都还在忙着应酬互礼，没人认真玩游戏，陆玉随手拿了一组，连中三发。

        江展走上前来，“怎么见了本王，连问候都不曾问候？”

        沈府大门前，是沈老宗正的长沈亮携其正妻在门外迎客，陆玉奉上厚礼，笑意盈盈，“沈公，恭喜恭喜。恭贺沈老宗正大寿，一薄礼，不成敬意。”

        步夜低着不说话。

        “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我一定守如瓶。多谢殿，多谢殿。”他抱着枕磕，被一只温燥手心托住，“好了。”

        陆玉靠在床，轻轻叹气。应该没有撒谎。他到说是自己的人，王府上也把他当席榻间侍奉的，哪还会多此一举告诉他，她这里不必守夜。

        “殿……我，我这就走……”他跪坐起，抱起自己的小枕，又担心陆玉不同意，不安地看她的脸。

        长久的沉默后，陆玉望着床上帷帐帐，长长叹气，“回去歇着吧。”

        步夜急切摇摇，“没有……”

        “自然是陛。”陆玉微作讶异，“淮安王难不这么认为吗？”

        “王府的侍官没有告诉你，我这里不必守夜吗？”

        ————

        “安梁王殿，久见久见。多谢，殿费心了，请，请府用茶。”

        步夜知陆玉问的什么，躺这一晚上了怎么可能不知，否认已经没有意义，嘴只怕会遭到更严厉的打杀。

        “嗯。”他重重。

        “淮安王说笑了，本王何需问候于你？”

        陆玉“啧”了一声，不悦回首。江展在不远淡笑，手里拿着一把矢。他一白绒裘氅，里是绯锦衣，腰间双鱼青玉玉带钩扣住两条丝绶。修贵匹艳。

        “绾儿，和我一起玩吗？”陆玉晃晃手里的矢，望向不远在案前挑吃的冷绾。

        “殿要杀了我吗？”他语带哽咽，肩膀低了来，因恐惧更紧地抱紧了枕。

        陆玉随引者府。

        “抬起来。”

        步夜慢慢抬，睛不敢看陆玉。一副错事的局促无措。

        她又投去一支，钝矢将要壶，“嗖……”被半路而的另一只钝矢打开，落到地面了线，而打掉她的那支矢稳稳落壶里。

        陆玉坐直了，凑近于他，如瀑发丝从后背垂落到肩前。

        她轻声，“你便是告诉世人，也没人会相信的。”她将指比在他的唇上，“所以，不要随意说话。谨言慎行，保全自己。”

        他一瞬茫然，上反应过来，先是摇，“没……”随即又丧气的耷拉脑袋，“嗯。”

        “以后不用再来守夜了。”

        此次寿宴所请之人不少，看来沈老宗正是打定主意要为孙铺路。沈珩这会还没来，得等到寿宴开始，届时沈老宗正会正式把孙介绍给众人。

        “殿对我真好……”他垂睫，遮落中月光，轻轻蹭了蹭陆玉的手心。

        “你说呢，你说我该怎么置你？”

        没有人提醒他不该接近陆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