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日斥候昨日白天守了一天，并未见到有大批士兵离营。守夜斥候也是同样。那就是说，在斥候未探之前，一半的桂阳军已经离营。

        “卑职未曾深营，攀树登山远望，确是暂无异常。若是非要说异常的话，便是太正常了。”

        “还在吗？”

        “一丝异常也没有吗？”陆玉不太相信。

        次日一早，鸡鸣破晓。

        “有见过他们营吗？”

        当非常被动的就是这。

        而且这次斥候安全城回城，除了带回桂阳军的信息。反而验证了陆玉之前的想法。若真是江衡派人刺杀了她的斥候，这次斥候直接突了他的军营附近怎会不被发现？刺杀斥候的必然另有其人。

        陆玉清醒了些。

        “喏。”斥候退。

        陆玉关上了窗。

        距离守城之战已经过去了十日。

        田医师交代无论如何不能用手挠。陆玉的伤除了药疗，更重要的还是得静养。可当境况本离不开她，田医师左思右想又给她开了几副安神药。至少能睡的好些。

        庭院里，夏木秋花凋零，在地面青石板夹里留散碎的痕迹。

        “如果不梁阳，我可以带你走。”

        陆玉一时有力无用。“你去吧。”

        斥候说的很对。两军交战，且桂阳军是主动击的一方，放着目标不动，反而原地休整了这么久。即便是因为上一次的失败暂调整，但桂阳军的损失并不大，不至于大伤元气，以致不能继续攻。

        左右思量，派斥候稍作打探。本桂阳军驻扎地距离梁阳便不远，斥候乘快清早发，日落之前便回转了城里。

        “我不会离开的。”

        若是撤军，战也必会有缺失。

        冬日的风，更冷了。

        陆玉起得早，一开门，迎面就是冷气扑面，激得她打了个嚏，迅速关上门又回卧房加了衣裳。

        陆玉认定有怪异，但猜不上来。

        陆玉更加疑惑，一时难解。

        “家主，我们还能回长安吗？”

        秋转瞬即逝，要冬了。

        而此人的目的，便是断绝她与长安的联系。

        梁阳城兵力并不足以和江衡正面抗衡，更别说前两战消耗了不少兵力。梁阳是瓮中之鳖，没办法像桂阳军那般悠哉，想打便打，想撤便撤。桂阳军没有任何压力。

        冷绾坐在她边，陆玉摇摇，拍拍她的手。

        “若是我战死，你便回师傅那里去吧。”

        “不论如何，不能放弃继续传递消息，无论用什么方式，都要把消息传去。”

        仆从告知陆玉斥候已到，陆玉连早膳也没吃，先行去了谒舍见斥候。

        “还在。”斥候回。

        这一夜后，便要冬了。

        “喏。”

        这就怪了，江衡若是打算减少对梁阳的兵力说不通，即便他有其他打算，要撤军不可能不带脚力匹。那一半人会去哪里？要去什么？

        斥候交班，守夜斥候自天泛鱼肚白便打快回城，一路奔至王府，通报后在谒舍等待。

        “没有。”

        虽说只能被动不能动击，但也决不能坐以待毙。不多小多微不起的细节，说不定都是敌军的破绽。

        确是冬日了。王府屋积了一层薄霜，白如微雪。

        “桂阳军一切如旧，练如常。炊事规律，不见异常。”

        “若是朝廷兵迟迟不能抵达驰援，那梁阳……”郦其商没有再说去。

        而陆玉即便认定对方在谋划什么，但她猜不到对方的一步，即便猜到也只能被动击，等待对方动作。

        斥候退去后，冷绾端着药盏来到书房。陆玉饮药。箭伤有愈合之势，长新肉，这些天一直发。

        冷绾眉目低垂，没有声。

        一半掌灯，一半未掌灯，意味着有一半的人并不在营帐中。也就是说桂阳军一半的兵力不在军中。

        “等一。”陆玉忽而叫住斥候，想了想，，“从今天开始，盯紧敌方一切行踪。再调一人，你们二人交替，一人白天盯梢，一人黑夜盯梢，回城后第一时间来此汇报。”

        “殿，卑职昨夜通宵观察敌军营队，夜后，有一半的营帐未掌灯。”

        窗外风呼呼起啸，凉意渗透房中。

        对方迟迟没有动作，陆玉反倒焦虑了起来。

二楚，而对方是谁，自己却还不知。

        阴风阵阵，扑打窗棂，彻骨寒凉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