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 被控制(上)
深更半夜,看见个男人在你家门前搓手,多数人会立ma选择转shen逃离,冷静些地会乘着对方没注意悄声躲到拐角再跑。
我是个不长记xing的,畏手畏脚并非长伴我shen旁,冷脸冷着就真的以为自己能力大过天,忘却了新闻中溢chu来的题材。
“你回来了?”男zi转shen理直气壮地抬yan埋怨,这kou气一听就是熟人,也难怪我会放松警惕……才不是,要知dao熟人作案才是最常见的!我nei心一惊一乍地批判自己,面上却稳如泰山,“你来zuo什么,尹玦?”
“你挂断我电话!”他kou气不小,以为是我的男朋友呢,走廊的风若有若无地chui着,雪白的发丝被抿在唇feng之中,颇有怨夫的气质。
“准确来说,我gen本就没有接你的电话。”我叹了kou气用卡指feng中chu1于“战斗姿态”的钥匙朝他腰侧捣去,他挑了挑眉没有让位,低敛眉yan注视着我的双yan,“咔嚓”,门开了。
我还没jin去,他反倒是趾gao气昂地先一步走ru门nei,捻着鼻zi开了灯环绕四周,“你这些百合早该扔了,都腐了,家里一guzi烂树叶味!”
我站在门kou看着他穿着我的拖鞋,在我的家里收拾我的花,嘴里还一直埋怨着我买那么多百合zuo什么,除了卧室到chu1堆得全是,他上次来就想说我了。
我说:“那叫卡萨布兰卡。”
“不就是香shui百合吗?”他说。
“那就听起来没那么好看了。”我说。
他嗤笑一声俯shen拾捡,洁白的长卷发在温黄的灯光xia带着一丝温馨,但他面容却极致嘲讽,这就是我之前的“心理咨询师”,他违反了职业dao德来找他曾经的顾客了。
“我不是不让你买,但你也得知dao买新扔旧啊,长期在这种环境不好。”他辛劳地一次又一次俯shen,偶尔棕褐se的花banchu2碰到他脸颊,他嫌恶地躲开。
我想辩解我是会定期清理的,但嘴唇上xia张合了两xia,最终还是回dao:“不会了。”
“什么?”他皱着眉看来,就好像他一tou的白发不是自己染的,而是因为我不听话给愁的,耳朵都不中用了。
“我说不会买了!”我像个叛逆却无力的孩zi,hou咙酸涩地抖动chu一句近似呐喊的句zi,在他诧异的yan神中走过来弯腰和他一起收拾。
他不说话了,一改刚才老父老母的作态,静静地和我一起收拾残花,突然见我把窗边完好的百合从瓶中湿淋淋地拿chu,“那不是ting鲜活的吗?留着吧。”
“太多了。”我转tou说。
“我已经腻了。”我低tou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行,都扔了吧,你现在喜huan什么花,我会买给你。”
“我自己买。”
“那我给你种。”
“……别恶心人了。”我的手指松了,塑料袋落地发chu烦人的窸窣声,底端被绿枝穿破了抵着地板作chu最后的抵抗。“你以为你是谁?”
我朝他走来,仰tou看他的睫mao,他没有补妆的习惯,或者说他没有化妆的习惯,只是习惯于早上让自己变得雪白再chu门,而现在——夜晚,他的伪装先从yan睛开始掉落,睫mao尖尖已经恢复了原se,但尾端依旧雪白,凑近看甚至有些堆积得厚重。
他笑了,低tou有些撒jiao的意味用唇珠蹭我的唇角,哪还有刚才趾gao气昂的模样,“minmin~”
他很甜,我知dao他很甜,他是属于孩童的药shui,粉粉的、甜甜的,但一尝就知dao是药。他似乎有很多种形态,开朗的、gao傲的、脆弱的,它并非只有一种用chu1,只要有医生的chu1方单zi,他可以和任何qing况混搭。
我讨厌他,却不是因为他虚伪,而是他像他的哥哥——尹珏,那个渴望臣服于女人却无法真正放弃自己的男ji。
他恐怕也是厌恶他哥哥的,否则为什么非要qiang迫自己换发se,甚至日复一日地折磨自己的xiati,认为肮脏至极,他必须惩罚它。
“又在发呆,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在发呆,你在想什么呢?”他笑着像一只循循善诱的狐狸,清透的瞳眸暗示自己的无辜。
他很讨厌他的哥哥,也知dao我讨厌他的哥哥,我们之间从来都避讳去谈论他哥哥,但他却非常re衷于我回忆过去。可我和他没有过去,我有过去的是他的哥哥,那是最肮脏、最xia贱的回忆,我明明不想回忆,却总想在他shen上复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