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以来，唯一没有跟她联系的就只有周纪山。

        “我们什么时候回国？”

        半个多月过去了，他们只是睡在一起，偶尔有拥抱。她想起昨晚他洗澡的时候停了，她提了一桶给他。她看见他着的上半。她忽然就很想知他在床上是怎么对待他的那些床伴和女朋友的。

        等他摘完蘑菇过去找她，她对着蓝莓摇，表示难吃。手里还多了一笔直的树枝。

        可是他就是没有亲她。

        她记得他最后跟自己说的一句话，在电话里，他说：“你觉得我们能结婚吗？”

        “秘密。”

        动漫的主角就是他们。一个没有结局，或者说开放式结局的动漫。

        “你猜？”

        光照着他，他的肤透亮得很。他怎么会这么严肃呢？不对，他总是一副沉思又大病初愈的表。

        “不知。”

        他于是她的耳朵。

        夜里她很早睡，严还在画画。第二天她很早醒。天刚蒙蒙亮。

        “武。一把完的剑。”

        “怎么了？”

        “你想回去了？”

        她站在草地上，往远望去，远是草地，是森林，是许多可的小屋。

        “就是说我以前丑。”

        她看不见他的心。

        他为什么不想亲她？

        她常常想起，一家人在一起快快乐乐的日。她不想要跟其他人构建一个新的家庭――这个家庭里没有纪山，没有严，甚至没有自己所有的家人，她不想要。

        “哥。你觉得我瘦了还是胖了，白了还是黑了？”

        “白茄青茄紫茄，一联是什么？”

        她有冷了。

        “啊？嗯。”

        她看见他。

        怀歆已经逃之夭夭。

        在森林里她问，他在画什么。他在创作一动漫。

        “看你喜。”

        “小歆？”

        她看不见他的心。

        明年这动漫将会作为她的生日礼，以及她接的公司旗推的第一动漫。

        他一直这样好看。他们那样相似，但是他的鼻梁要比自己。这座青山比自己巍然。

        她靠近山，山雾气萦绕，她看不见全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他站在那里。她的背后。没有笑，似乎没有什么表。他在看什么东西呢？他好像在神。

        “我都看见了，不算秘密。”

        她没有走上前去。她站在逆光里。发被风乱了。

        严却朝她走过来。他贴近她，将她的发拢得柔顺来，他摸了摸她的手肘，有雾气的冰凉。

        她穿着睡裙就去了。

        很快筐都已经满了。两人往回走。树枝被怀歆拿在手里当拐杖。走几步就把地上的树叶搅得飞扬。

        “你晚上总在画什么？”

        她看见他的嘴唇。

        “蒜泥炒地三鲜红烧焖。”

        “我们晚上吃什么？”

        天真好啊。

        “哥哥。有蓝莓。”

        她不知怎么回答。可以，不可以，或者是随便？她有时候觉得，她得到的已经很多了。她觉得她只想和自己的家人好好在一起。当然，纪山也算她的家人。

        “杜十娘被卖了多少钱？”

        她一过去，差倒，幸好手撑在严肩膀上。

        她没有回答。

        “确实。”

        他站在原地笑了笑。笑得很柔和。昨夜她不知梦见什么，嘤嘤呜呜的，梦话也说不清，上燥得很，一直往他边靠。他没了睡意，抱着火炉发呆。

        她站得有冷了。回过准备转。

        这是他能为她的。

        她努努嘴，跑屋了。

        怀歆突然停脚步。她转过去看他，他穿着带帽外套，帽此时套在他上，遮住他的额。只看到他青山一样的脸庞，两簇黑眉像青山上的屋檐。屋檐是缸里雾蒙蒙汪汪的积雨。

        雾气还是很重。在吃草，狗儿在睡觉。远有人在打枪。

        “没。走吧。我饿了。”

        她想，也许，如果，这一刻站在她面前的是周纪山，等待她的将会是亲吻。

        “好看了。”

        树枝在空中飞快飞舞，嗖嗖几，最后在严胳膊上，外套被得啪啦一声，严嘶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