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荷侧躺着，拉好被盖住腹，防止夜间着凉。

        说话时，冯荷已经上床坐。

冯莲哭笑不得：“她有什么好气的？又不是她一个人的房间，你不说她能知？”

        “在学校不用花什么钱。”冯荷糊地应了她几句，似有困意。

        冯荷被暑气醒，她翻个，准备继续睡觉，意识朦胧地察觉一起睡床的两个正在聊天。

        小风扇放在床尾对准小，房间乌漆墨黑，只有窗漏来一冷白的月光，在皂香味薄被上映几银的菱格。

        这几年她自考了很多证书，有一技傍，早就想辞职去冯苗那边找份工作，放心不李惠英和冯荷才留来。

        她双手撑着床栏，眉弯弯：“反正你们睡，我不睡。”

        “你问我啊？你自己问她。”

        冯荷抬手捂住汗湿的睛。

        后面的几个字被交缠的唇吞没，她们忘我地接吻。

        “好好读书，我们家争取再一个大学生。生活费不够，我和阿妈能赚钱。”

        “冯莲，它不？”

        冯苗没少为这事和她闹，最后只能忍。冯莲答应她，再等一年，冯荷考上大学，她一定过去陪她。

        床的呼声加快又变乱，仿佛近在她耳畔，突然扩音。

        她说：“冯莲，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承认……”

        衣服和被窸窣，床架摇晃一，冯荷听见冯莲说：“冯苗，你考去，我死也和你死在一起。”

        冯苗闷声笑，似乎得意又开心。

        大概是讲什么悄悄话，她们压低音量，听起来很费劲。

        冯荷被这个恐怖的字镇住。

        “你摸摸我，是不是长大了？”

        冯荷不自禁地揪紧被角，屏住气息。

        冯莲的声音听起来遥远，又异常温柔：“你学期是不是就三了？还在那边读书吗？”

        冯家三个女儿，她的四冯苗最叛逆，十八岁的女生已有了不一样的风。

        冯莲问她学习成绩怎么样？知她去那边也能拿年级前五，这才稍微放心。

        冯苗从来不叫冯莲阿、。

        黑暗是一张铺天盖地的网，冯荷躺在其中，甘愿束手就擒。

        死？

        冯荷背靠墙，打开手机通讯记录，盯着最新来电的通话时长看了很久，然后反盖发光的屏幕，将手机熄屏压在。

        冯荷眨，看着她走到门把灯关了。

        “小没良心的，还嫌弃我。”冯莲站起来，轻拍她的脑袋。

        那年，冯苗考考母校历史最好成绩，冯荷升当地唯一一所重中，冯莲开始攒钱想买一套属于她们三妹的房。

        她盯着的虚空，打破蔓延的寂静：“阿，四暑假回来吗？”

        冯荷听着她们指代不清的对话，仿佛跑完一场八百米，被裹透不过气的汗里。

        冯莲也不再说话，她思绪万千，装着枯秋落叶般纷繁的心事，扫也扫不净。

        几年前，一样是考月。

        她的嗓音此刻形容不上来的黏糊，冯莲沉默几秒：“很。”

        “对，学校说一直读到考，回来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