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

        我竟然觉得睛有些。

        于是我第一次问他：“你是不是在害怕。”

        其实他也跟着我一起习武，只不过他从未抱怨过，我也总觉得他是铁的，天生不会疼。

        本想再调侃他两句，却也觉得失语，只能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摸了摸他的。

        他低不看我。

        我们就这样一直安静地陪伴对方许久，等到日落西斜，我才敲敲他的脑袋。

        “怕了？”我往榻上一坐，笑了一声，调侃：“先前不见你，便是不想让你带兵，如今你自找罪受，可不能反悔。”

        不会是睡着了吧。

        他还是沉默，我便作势要收回他脸颊边的手，他就慌了神一般把我的手握住。

        现在想来，只是我没问过他。

        皇帝的好就现来了，他再不愿也得听我的。

        我们二人像孩一样僵持许久，久到我数清楚他的睫，又发现他的影也随摇摆的窗翕动。

        “陛，我不是怕死。”他停滞一刻，好像怕我不喜他的回答一样犹豫着开：“我只是，过了太久才重新见到你。”

        若是见了他却不让他战，世人只会觉得是他怯战，当不起帝王嘱托。而我不见他，则是显得我瞧不起他的报国之心，任谁也怪不得他。

        我是皇帝，本不该怕的。可终究属于雍玉宸的那一分还未被我彻底舍去，以至于没法把他当作一颗棋落，才这样惊人地弱。

        “霍临渊，你知么。”我压抑住哽咽，轻声说：“我也会怕。”

        “喂，我麻了。”

        他本是个孤儿，自然十分珍惜这份父亲，在得知镇国将军殉国后便立刻求见。

        于是他沉默着起给我，我舒服地眯起睛。

        每次回到东我累得连都了，他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给我。

        他分明是懂的，只是同以前一样，不愿意顺着我。

        我没有把手离。

        最终，霍临渊认输一般叹气。

        我愣住，等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太多规矩，倒也不显得奇怪。

        霍临渊眶红了。

        先前不愿让他带兵，并不是因为不信他。

        见我痛得皱眉，他才反应过来，又卸了力，但就是不肯放开我的手。

        哼。

        霍临渊关切地望着我，哪有方才在朝堂上跪在我面前那副决绝的模样。

        且他们气势汹汹，已经明牌告诉大曜军民，若不降便屠。

        只是怕再也见不到你。

        突厥举兵东的速度如此之快，摆明了是有人通风报信，即使是他也凶险万分。

        于是他用一双通红的看向我。

        “陛......”他想说很多话，最后还是只知一直唤我，好像这样会让他好受一些。

        甚至......担心不舍。

        我不愿言明，只能不见他，以此来保全他的名声。

        我知他是要为父报仇，却没见他，这才引得他跪在殿前，求我允他带兵。

        他抹了把睛，半跪在我面前，把枕在我上。

        若是他......

        “说话。”

        他这副骨曾经最让我不耐，如今却让我不忍责怪。

        怕他前路未卜，怕他......战死沙场。

        小时候我跟着武学师傅学武，那老要我从基本功练起，我不知扎了多少步。

        人早请了太医过来，我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一挥，示意他们退。

        泪浸衣袍后碰到肌肤，我觉到湿意。

        静默之间，受伤的那只手被他小心翼翼地捧住，贴在颊间。

        我先前已调查清楚，镇国将军的确将他视若己，带在边悉心培养。

        他一直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