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明晰小湘对自己无的事实。

        小湘绝不能容忍他试图蒙骗她、决意杀死林沅。

        掌心与掌心相托，指腹与手背相，她认真把淡黄一覆盖在红的肌理上，药膏的油被开，在他的手指上呈现一层莹亮的光泽。

        衣袖的指住，柳砚青没有伸手去碰她的脸庞，拭去她的长泪。

        指尖颤颤，睫羽也颤颤，林湘盯着那只被火灼片片醒目红斑的手掌，到底没有挣开。

        “天地见证，小湘，我再也不瞒你不骗你，再也不替你决定――不要哭了，好不好？”

        燥有力的指节烙铁一样。

        “好。”柳砚青听见自己说。

        “嗯。”

        “你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她好愧疚。

        今晚不想再往写了，就先这样吧。

        她把从薛一针那儿讨来的伤膏拿来，清凌凌的眸中是碎的朝，“是很好的药，不会留疤的，柳大夫，我给你上药，好么？”

        “不疼的，小湘。”

        温柔滋生了妄想，而妄想一次次积累成无尽的占有。

        柳砚青迫切地希冀把自己从不切实际的妄想中丢去。

        他们都没有说话。

        尽清楚是不该的事，林湘还是了。

        她的温柔会令人滋生妄想。

        ――每次见到她，柳大夫就会想起林沅的死。

        **

        中指和无名指的指似乎也微微起，她把揩了药膏的小指探去，有紧，柳大夫瑟缩了，五个指勾起又伸直。

        “为你好”是个让人如鲠在的理由。

        “我…我不知该问什么。柳大夫，是我了篓却要你来补。可是，柳大夫，我真的不想这样，真的。”

        林湘不语，只是拉过他两只苍青的衣袖，轻轻地掀开，凝视着他被火吻过的手指。

        而小湘绝不喜他这样。

        “小湘，俞鹤汀什么都过。”

        柳大夫的手原本是很好看的，指节修长，骨肉匀称，指甲修剪得短而圆，看着像白瓷一样温洁净。这样的一双手，该执笔、该诊脉，该与草药为伍，却不该被她添上伤痕或者血罪。

        “你看，小湘，你总这般心，会有人利用它。”

        她的垂怜与无关。

        欺骗她、背负着血债活去的柳大夫，怎么才能再次找回他中“人生的意义”呢？

        “小湘。”等她把两只手都涂完，仔细检查了一遍后，柳砚青才开，深深呼，“你不问问我褚长风的事么？我一直等你问我。”

        “我明白，你的心事我都明白。”

        他收手，衣袖垂落，重新将烧伤遮掩至她看不见的地方，“我也好，明月也好，亦或是元宵，一花结一果，最后总会有人伤心。”

        指腹挑了淡黄的半透明药膏，林湘慢慢涂抹在他手上，连呼也放得极轻缓，生怕一不注意便碰到了鼓起的小小疱。

        “这是你再不愿也无法避免之事。”

么？”

        柳砚青叹一气。

        “我带了药来。”

        “可我只认识你！柳大夫、柳砚青――你那么好……”她笨拙，红着睛死盯着面前的医者，不知该怎样才能表达心的受，“我不想不开心，也不想让你难过去……”

        “万一你杀了他，要一辈不告诉我，让我什么也不知的活着吗？‘林沅是因为我才死的’这种秘密，柳大夫――”泪碎在她的眶，“你要一辈记在心里、带到棺材里吗？”

        无论本意如何，无可辩驳的事实是，他用种种手段窥探了小湘的私事，妄图绑缚她的决断、代替她去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