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心中仍有人影，那影也总归是在他上投的。

        每到此时，他总是想，阿是否也会梦见那些往昔。

        他张了张，正想说什么，却听阿继续：“在王府，你也保护我。”

        他难得生些孩气的心思，忽然极想卖一番，一瞬转腕变招，寒光破空，剑光疾掠而过，离阿衣角不过寸许。

        可此刻，贺兰却静了一会儿，又唤了声，嗓音极温柔。

        亦有些难言的庆幸。

        换旁人，早在变招之时，便已退避。

        贺兰低低应声，垂眸，却觉心微。

        阿却很认真，“我没忘。”

        阿有时也来观剑。

        贺兰心一惊，明知绝不会伤到对方，却仍是生生逆转剑势，一时间只觉心如鼓，竟有些恼羞：“你就不怕我失手？”

        两人同一室也没声音，贺兰只时常看她，时常偷偷看她。

        两人又回到之前的相模式。

        他想笑，却又有些酸意浮上心。

        视线落在他上，带着些许怔然的意味，又像穿过他，望着很远的地方。

        阿素来寡言，他成年以后话也渐少，逐渐敛，不再似从前张扬，三两句话就被激得脚。

        “阿，我回来了。”

        心中那埋藏极深的不甘，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散。

        贺兰握紧剑柄，一念起意，将剑势运得更快。

        贺兰不再提起前尘旧事，仿佛先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有时候阿只是坐在窗边发呆，他也忍不住看，看得久了，目光落在别，却还是能想象她的模样。

        还在人间界时，他误以为阿是只刚化形的小花妖，总怕她被士抓走，的确花了不少心思。

        而在梦里，那些她与另一个人的纷繁往事中，是否也偶尔映一今生的自己。

        那话语中仿佛还有着些别的什么，阿想不明白，便也不去想，只是微微仰，认认真真邀请，“那，一起喝茶。”

        贺兰静了片刻，“不过是些小事，我早都忘了。”

        那套剑法他已娴熟至极，可他仍是勤耕不辍，独自持剑，一式一式地反复演练。

        贺兰一怔。

        并不评，只安安静静地看。

        梦醒时天未破晓，四皆静，唯有窗前玉兰氤氲一缕淡香。

        每到这种时候，心总是酸涩。

        若她找回的是旁人，若那人不肯如她意，待她冷淡几分，或心意有所属，阿难免要多许多伤心难过。

        阿眨了眨，走近几步，抬看着他，语气仍是淡淡，“贺兰，不会伤我。”

        可她却分毫未动。

        可她找到的是他。

        有时，梦中事仍旧来扰。

旁人，只要开，便知是在和对方说话。

        “……是吗。”

        这样的信任，也是因为从前的那人吗。

        还好她找到的是自己。

        贺兰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