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栀媃旋走了两步，忽而驻足，却并未回，只听她：“只是......本定不会让你如此轻松地活去。”她勾唇，“咱们，走着瞧。”

        从她记事起，沅姨娘便了府夺走了她的父亲。她的父亲嫣槐，仅仅只是她名义上的父亲，仅此而已。因她是嫡女，所以她自小便被嬷嬷乃至母亲教导一定要有嫡女风骨，就连一丁的失误也不许有。因她是嫡女，所有房中摆设的件全都是母亲给她挑选的淡雅之，就连衣裳也不能穿艳的，免得被人看去觉得她是烟柳巷中的女那般，丢人现。

        她轻笑一声，却没有丝毫不好受的绪，嫣昭昭淡然：“有什么不好受的？你当嫣家嫡女是何等尊贵？嫣家嫡女要跪拜的人只多不少。即便为皇后，亦依旧要跪拜皇帝、太后甚至宗祠祭祀时都要跪，你是淳妃，我又为何会觉跪了不好受？”

        嫣栀媃嗤笑一声，“嫣昭昭，你真清啊。”她仰首，自上而睥视于她，“可如今，本，才是笑到最后的赢家。”

        嫣昭昭背脊立，仅仅只是站在那便有着嫡女的风范，一颦一笑都让人挑不错来，举手投足间皆是她嫣栀媃所没有的风仪。“我不会求你，更无需求你。”

        亦正是嫡女的份，父亲母亲只教导她该如何成为一名的嫡女，却从未关心过她究竟要的是什么，喜的又是什么。哪怕及笄以后，婚事亦从不由得她来主，父亲日日都在权衡利弊，她嫁给哪个男人才能为家族带来最大的利益。那一刻她只觉自己是一件被包装得好看的货品，唯一的价值便是卖去换来银钱、地位，权力。

        是将她一生都架在嫡女二字上的枷锁。

        小的时候，她十分羡慕嫣栀媃。羡慕她可以无忧快乐地度过一生，她可以肆意像爹娘撒，可以肆意发脾气，更可以有一个能自行选择的人生。嫣昭昭从不以嫡女的份自居，是因，她并不觉得嫡女的份有多尊贵，不过是那些有心之人给这层份渡上了一层金，让这嫡女二字成了盘踞在她们心上的一把利刃，伤人亦伤己。

        她死死地盯着嫣昭昭，“你以为你比本？你从来胜过本的，从来只有一个份。”她终于要摆脱庶女的悲惨宿命，又岂会心中不平。“从前，在府中时，因着你是嫡女，本便要低你一等！即便本才是父亲姨娘最心的孩，到外面赴宴时，那些个世家小，王侯公中却只看得见你，却从来不屑与我多说一句话！”

一侧碧落与嫣栀媃边的侍女十分有，匆匆福便往寝殿外走去，似是深知接来二位主所说的话不是她们这等婢能耳之言。

        “你若不曾生那些攀比之心来，你又何故会被庶女的宿命所缠？”嫣昭昭已然不想再与此人继续纠缠，人不一，所求的望更是不异，不同不相为谋，她自不想与嫣栀媃再有过多的牵扯。“说到底，你只是被困于自己的望之中。”

        “你胡说！”嫣栀媃像是被戳中了心思一般，急急否认，“本现已一人之万人之，又怎会是心中所缺！本一个庶女可以成为大盛的皇后，是所有庶女的典范，更是传奇！”

        嫣栀媃蓦然上前一步，“现四周无人，你大可不必再顾及你那所谓的嫡女风骨，只要你向本跪求饶，本兴许还会饶过你，让你过的稍微有个人样些。”

        即是已然撕破脸，该示的威已示，便也没有在此继续待去的必要。她拂袖，“你就在这冷悲惨地过完你的半辈吧。”

        “嫣昭昭，你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个风光无限的嫣家嫡女么！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冷的阶囚，不过是本的手败将！你再傲然又如何？你看见本一样要跪！”她似是要将这些年所受的委屈一一在嫣昭昭上讨要回来般，一定要她向自己示弱才好。“不好受吧？让一直被你踩在脚底的人一朝成了凤凰，今要你这只丧家之犬向本行礼。”

        “你会如此觉得心中不平，不过是你心狭隘所致，时时刻刻将那些个嫡庶尊卑刻在心中，任何事之前都先想着如何去算计别人获得利益，这样介意嫡庶之分的人，正是你心中所缺。”嫣昭昭虽是嫣家嫡女，可她从不觉得这等尊贵的份给她带来了些什么荣耀，在她看来，那全一一皆是枷锁。

        “凭什么！”嫣栀媃双更是怨毒，“就凭庶女二字，本受了多少白，被多少人瞧不起！哪怕先生教授于本琴棋书画之时，嘴里不断提着都是你的名字，对你就是满腹夸赞之词，对本只有摇叹息，仿佛本生来就不拥有这些东西，你可知本有多恨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