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的人不多，可能区分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人是要学会认命的，不认命活不了。

        “剩的能不能给爷爷？”荒喜小心翼翼地跟他商量，“爷爷赶路也饿了。”

        张天赐慌了，不知怎么哄人，看得手忙脚乱的，大喊：“爷爷，她哭了，怎么办啊？”

        “哎，不是…你真哭啊……”

        张老兵嗯了一声：“走吧，这山里的路不比村里，更不比城里，要是了事，遭不住。”

        荒喜羞愧地低，她这个年纪是藏不住心思的。

        张天赐伸过手：“鸡饼呢？拿来给我吃，不给我就自己拿了。”

        荒喜伸手，想要拿回去，想到什么，犹豫了，又缩了回去，小声说：“爷爷也没吃东西，能不能给爷爷吃一个？”

        张天赐抓着剩的一个鸡饼，睨她：“这都不哭？”

        她没去过张家，对新家还是满意的，因为张老兵愿意花钱买她，人看起来也算和善。

        张天赐的神也很奇怪，他想吃她兜里的鸡饼。

        荒喜哭完了就觉得羞愧，抹抹泪：“爷爷，我不是故意哭的。”

        她知去到张家会有三个哥哥，天赐哥哥比她大不了几岁，另外两个哥哥也不是很大，她是唯一的女孩儿，要是跟他们得不好，她就会受欺负。

        荒喜手贴上袋，刘是个大善人，见她可怜，经常给她吃的，这鸡饼是刘给小孙的，知她要被卖走，特意给了她两个。

        荒喜觉得张天赐不好相，不想得罪他，低在袋里摸，把鸡饼摸来，打开打算拿一个给他，却被张天赐一把夺过去。

她的东西，每次村里的送她吃的，他们就用那种奇怪的神盯着她，还合伙打她，她交东西。

        荒喜怯生生地望着他，睛里有光，泪没落来，看着可怜兮兮的。

        张老兵沉默看着，没有反驳。

        张天赐皱眉，换了新衣裳，她更好看了，像是他在支书家的年画上看过的小童。

        吃着东西，他偷偷看荒喜，这回总能哭了吧？

        被他一戳穿，荒喜也觉得自己坏，就算在大姑姑家里，她也没这么讨好过人，睛一就糊了，泪珠啪嗒啪嗒地往掉。

        张天赐怀疑地盯着她：“你才第一次见爷爷，就对爷爷这么好，是不是想让爷爷喜你？”

        他们家就这么个条件，买童养媳回去是活的，节省以后孙娶媳妇的钱，乡不比城里，人卖给了他们家，什么委屈都得受着。

        鸡饼打开以后香味散来，从咙里涌，她忍不住咽了。

        张天赐被她看得咙发，扯了一小块鸡饼给她：“你还是别哭了，我看你睛里也掉不小珍珠。”

        她在梨花沟没吃过鸡饼，刘送给她以后，她藏袋里，一直没舍得吃。

        张老兵不惯着张天赐，把人骂了一顿，张天赐灰溜溜地低着，等荒喜不哭了，又嬉笑脸地逗她：“这都没到我们家呢，以后还有得你哭的。”

        就是人不哭不闹的，他看着不顺，心。

        张天赐满意了：“我说中了，你是个坏丫。”

        张天赐：“哎，你怎么不哭？你姑姑把你卖了，你不委屈啊？”

        鸡饼是好东西，她知张家是张老兵说了算，想把鸡饼拿给张老兵，留个好印象。

        张天赐没回答，从里面掏一个往嘴里，故意发吧唧吧唧的声音。

        荒喜没吃午饭，她其实也饿了，鸡饼很香，她馋得了几次，不舍得吃。

        荒喜盯着他手里的鸡饼，又急又怕：“你别吃完了，给爷爷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