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盈又陪着坐了会儿，直到丫鬟来报，兆夫人便吩咐丫鬟送她门后才离开。

        柳湘盈抬望去，神略过半开的窗，轻轻皱眉。绿的薄袖被雨打湿，冰凉地粘在手背上，显手腕上佛珠的弧度。

        小丫鬟后背发凉，背后好似被什么盯上，吓得她意识回，望着空空如也的庭院，心如擂鼓。

        这味柳湘盈很熟悉，兆夫人很喜花草清香，淡而悠久，起初为了讨好夫人，她找这种味试了很多香，再加上伺候得好，也因此是通判府上的常客，消息也更灵通一。

        兆夫人横了一，随手抹了一把，胡乱涂在手背上，味起初不显，后来竟渐渐散蜜香，微却不刺鼻。

        “算他识相，”兆夫人脸稍霁，瞟了柳湘盈，“盈娘，这香膏……”

        她了酸胀的肩膀，对门外的丫鬟吩咐了，而后才轻手轻脚地了门，侧往一旁的厢房去了。

        雨渐渐大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石上，声响闷重又嘈杂。她叫住丫鬟，不好意思地抬了抬脚，说裙角沾到泥，脏得厉害。

        兆夫人没好气：“在屋里醒酒呢！”

        兆夫人心的那气彻底散了，抬起手背闻了闻，心更是舒畅不少。

        厢房兆夫人给她专门辟一间屋，让她能调香制膏，伺候完也有地方休息。

        柳湘盈笑：“只是半成品，夫人若是喜就先留着，改日我再送些来。”

        丫鬟心里犯嘀咕，但也不耽搁，赶紧将人送走，铜锁锁上后才离开。

        柳湘盈轻轻为兆夫人抹开手背的香膏，香气宜人，她声儿也放轻了，听着让人舒缓不少，“那现大人他――”

        一回，记忆中一向少言的人已然走远，撑着伞在花丛阴影等着她。

        侧传来声音，“麻烦姑娘了，我们走吧。”

        这一觉睡得昏沉，梦里一切仿佛云遮雾掩，她看不分明，瞧不真切，只专心一直走着，云雾缭绕的竟也不觉得怕，只醒来酸乏，手背发凉。

        窗有竹林掩盖，后面是角门，平日里都关着，但她还是不放心，将窗掩实了才敢休息。

        短短一个时辰，兆夫人气得厉害，气急败坏扔垫，正好落在柳湘盈脚边。

        柳湘盈打开窗后，净手洗掉残留的香气。她不来，调香的屋整日闷着，味不算好，外的雨飘来才舒服些，鼻尖是泥土青草混合的湿气息。

        她正要拧，忽而隔传来声响，柳湘盈立刻回神，顾不得什么匆匆来到隔。

        兆夫人又说了几句，皆是抱怨嫌弃。

        知新帝上位，杀伐果决，知蓟州复起，朝中来人，也知朝中官员众多，他是新帝的左膀右臂，从龙有功，不可能来这偏远之地。

        兆夫人闻着这香，缓缓安定来，但心里还是气闷得厉害，愤愤：“我心里忧心着他，想着依着他，让人回来歇歇，没想到着人去才知已然跟着大官喝花酒去了。醉醺醺地被同僚送回来，嘴里不知喊着哪个狐媚的名，真是晦气！”

        盈娘应付着，安心伺候兆夫人，直至兆夫人睡，才悄悄地起，将安神的香膏掐了放在香炉中，让她能有半日好眠。

        “说着如何如何，到来你且看看，蓟州能有什么变化。”

        两人就近在假山石窟中避雨，柳湘盈靠着一侧，裙角沾了沾雨，专心清理裙边的淤泥。

        她洗得用心，角角落落都不曾放过，直至丫鬟看雨势渐渐大了，等得有些不耐，转正促，柳湘盈已然抬，手指抓着湿淋淋的裙角，目光幽幽地盯着她，

        她低看了，捡起，一边抬手打发丫鬟去，一边将把前两日研制来的香膏送到兆夫人手中，轻声：“夫人试试，刚刚盈娘胡乱摸索着，您觉得味可喜？”

        柳湘盈站在廊，她望着雨，等门后的动静彻底安静，才撑开伞，缓步离开。

        柳湘盈笑了笑，自然：“喝得醉醺醺的只怕说话都不利索，好在嘱咐过同行的大人，个念还是回家。”

        即使来了也想不到，她现在靠伺候门大为生，没有先前的半模样。

此时来这的能是什么好官，有那等心的，自然也有花天酒地的。”

        离开通判府的路她走了数次，但还是依言跟着丫鬟从花园小径走，穿过垂花门，从小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