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错的。”他的声音放轻了一些，却更定，“我永远不可能认错你。”

        “你想让我看着你？”艾莉笑了，语气嘲又不在意，“然后再让我踩碎它？”

        德赛明二低看着她，茶绿的眸沉沉的，像是燃烧着某种极端的绪。

        风在他们之间动，带起几片碎裂的壳，金的光在空气中逐渐消散，化作再普通不过的尘埃。

        他到底在想什么？他不承认自己是艾莉，也蔑视拉切西斯，他认定了她的灵魂，认定了她是玛丽，又认定了她总有一天会接受这一切……这种疯狂的信念，几乎让她起了一冷汗。

        “是啊，我疯了。”他轻声，语气奇地平静，“你把我的踩碎了，还想全而退？”

        艾莉甚至来不及挣扎，狂风便裹挟着她腾空而起，瞬间远离了地面。

        德赛明二的声音很低，几乎在恳求：“如果我跪来恳求你，你会陪我孵吗？“

        艾莉顿住了，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你想走，可以。”他的羽翼微微张开，投更深的阴影，“但你得把一起带走。”

        “你的？”德赛明二低声重复，像是在咀嚼这几个字的重量。

        “拉切西斯说，会有好戏等着我。”艾莉终于开，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所以这就是她给我的好戏？一个发疯的翼人族长，还有一颗已经碎掉的？”

        “……玛丽。”他的嗓音低哑，似乎带着一疲惫，“你变了。”

        “那你也别想走。”

        “我说了，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准。”

        她顿了顿，看向德赛明二，“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德赛明二的羽翼猛地一震，茶绿的眸骤然收缩。他俊的脸僵住了，只能定定地看着艾莉，像是在消化她的话，或者说，被某种突如其来的冲击震慑得失去了语言能力。

        “你说得对。”他的手指过艾莉的脸颊，声音低沉而沙哑，“我是你的产，是工，那就更应该把你留在这里。”

        德赛明二猛地张开翅膀罩住艾莉，抱着她飞回了塔。

        风过树屋之间的叶桥，带起层层叶浪。树冠之上的塔静默矗立，盘绕而上的藤蔓像是连接天空的脉络，隐约间，塔传来微弱的鸣叫声，一切显得静谧而好。

        塔的风穿过叶隙，在绿叶的墙上带起一片轻盈的光斑，像是闪烁的蝴蝶一跃而过。

        “不会。”

        “不行，我还可以继续，这一次，会成功的。”

        艾莉摇：“我能踩碎一颗，就能踩碎两颗，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我的，想想也不行。”

        耳边的风声尖锐得像是刀刃过，德赛明二的羽翼在阳光投巨大的阴影，六对羽翼层层叠叠，将她整个笼罩在其中。艾莉意识想要抬手推开他，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他牢牢抓住，力大得让人难以挣脱。

        德赛明二的呼明显停滞了一瞬。他原本充满压迫的姿态微微松动，六对巨大的羽翼不再紧绷，羽随风微微颤抖。他站在那里，像是一座刚刚经历剧变的雕像，裂痕已经现，但尚未彻底崩塌。

        藤蔓交错的塔在前迅速放大，密的树叶在塔形成一天然的屏障，只有细碎的阳光透过隙洒落，空气中弥漫着湿而温的气息。

        德赛明二的拒绝脱而。

        艾莉环抱双臂，迎上他的目光，唇角微微扬起，带着无意味的笑意：“怎么，你不是说我是孩的母亲吗？既然这样，那它就是我的，不是你的，你只不过是的工而已，只是一个产。”

        他缓缓低，看着那摊破碎的壳，过了很久，才抬起，目光悲伤地凝视艾莉。

        “你疯了！”艾莉怒喝，拼命扭动，试图从他怀里挣脱去，但德赛明二的力量几乎是压倒的，她本无法动弹。

        一秒，她的后背狠狠撞上柔的羽，冲击被化开。德赛明二将她轻柔地放在了一张由羽铺成的床榻上，整个塔的空间弥漫着淡淡的温气息，还有尚未散去的孵化痕迹。

        艾莉耸耸肩：“我不是玛丽，算了，你本来也不认识我。”她微微侧过，目光扫向塔，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或许你在塔里呆傻了。”

        艾莉没有回答。

        德赛明二低看着她，底燃烧着一种近乎执念的光芒。

        她抬脚踩了踩地上残余的壳，声音清脆，如同细小的骨骼碎裂。

        德赛明二盯着她，底涌动着暗，他的声音低得像是呢喃：“不会的，这一次，你不会再舍得。”

        艾莉猛地瞪向他，正要开，却在一秒被他带塔的阴影之中。

        “你到底想什么？”艾莉咬牙。

        德赛明二俯视着她，神复杂，像是痛苦，又像是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