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灯的眉不似白天冷峻，他前的人是褪尽面冷心外壳的监察御史，笑看着他，里潋滟。

科考试，元微之为首，他为次，从此各分两地。

        “当年此日花前醉，今日花前病里销。独倚破帘闲怅望，可怜虚度好朝。”

        “人醉灯，左右横波。王孙醉床上，颠倒眠绮罗。君今劝我醉，劝醉意如何？”

        “我最近可是听说，莺莺是你最喜的女，唔……待月西厢，迎风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他偏过去，不敢与他对视，却被他掰正回来。

        二人视线交汇，如一着了火的绳，快速地胶在一起。分开时，彼此的呼交错，他靠着元微之上，听着元微之的心，有力也很快速。须臾，他双一弯，便被元微之抱起走重重床幔，芙蓉帐缓缓落，掩住大好光。云雨歇时，博山炉的袅袅斜烟消了一室旖旎。

        元微之却堵住他的唇：“都说了，不妖其，必妖于人。你这等尤，不来祸害我难还要祸害他人不成？”

        “人亦有相，我尔殊众人。朝朝宁不，日日愿见君。”

        他念起近日坊间对元微之的议论，于是思路一转，问：“那莺莺呢？”

        自那之后，二人更加如胶似漆。只是元微之写的诗更加骨，看得他直直笑骂其登徒，元稹却抱着他，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就对你一个人登徒。”

        白居易觉一凉，竟是半边在外，他作势去抓那褪去的衣衫却被元微之握着手，面一灼的什着他。

        “微之尽是会开玩笑，如今朝堂上的况你也见了，不如就向他们服个……”他的确被这诗惊起一池涟漪，却还想着前人的安危。

        元微之蹙额，“那又如何，在我这里，你才是尤。所以，不妖其，必妖于人。”说着，元微之便低住那张的唇，将里面的空气尽夺了过去，一双手也不安分地在襟、腰带乱摸。

        元稹却欺而上，抬起他的颚，问：“乐天，回答我。”

        他年少气盛，对他苦节读书而三登科第很是得意。在周至县，他又作了《长恨歌》，从此名声大噪，阙里巷无人不识他。可世人皆《长恨歌》写的是玄宗与杨贵妃的故事，却不知他在写“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时，想的是登科后那人鲜衣怒，扬鞭长安街的冠盖风。

        “官家事拘束，安得携手期。愿为云与雨，会合天之垂。”

        元微之问：“什么莺莺？”

        却在某晚，他的心思尽被戳破。

        “元微之，你白日宣淫，不知羞耻！”白居易大骂。

        他却偏过去，问：“可若真有莺莺这样的尤呢？”

        “……什么有的没的，他们瞎说，你也信？”元微之气极，摸着他的唇便咬。

        可惜那人正在丁忧，看不见这篇写着他缱绻意的诗了。

        “你是不是，与我也有那么一意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