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虽未答话，但他轻颤的却已卖了他的绪。

        “你以为当初是拜谁所赐，我才会沦落到那种地步？”忆起当时惨境，李承泽的面愈发脸青，“范闲，我说最后一遍，你给我放手！”他沉声喝斥。

        他压躁动的嗜，维持着温和的语调，柔声劝，“以前或许是如此，但今非昔比，如今的你除了朕的边还能去哪呢？”

        在李承泽看不见的地方，范闲眸中深的那片幽暗深渊，此刻正翻涌着残忍愉悦的淤泥，彷佛将李承泽生生拽其中，令他永堕黑暗，从此万劫不复。

        着李承泽的后颈，新帝善解人意地解释，“世人皆知逆贼二皇于那夜葬火海，尸骨无存。”觉到手掌的僵了一瞬，他的笑容越发深沉。

        “承泽莫非是吃醋了？”笑声止歇，新帝悠悠抬首，唇角上扬着愉悦的弧，“真可。”

        “嘴巴还是那么毒呢，承泽。”

        于是新帝大发慈悲松开手，任凭李承泽吃痛地捂着肩膀，在床榻上蜷缩成一团，像极了一只负伤的猫崽。

        那是虚伪至极的面支离破碎的声响。

        话虽如此，他却在憋笑。

        “我才没有，你少胡说八。”李承泽噙着泪，咬牙切齿地驳斥，声音却被疼痛渲染上糯的哭腔。

        新帝底掠过一光，轻笑着继续，“现在的承泽，不过是存于世间的一缕孤魂罢了。”

        新帝的笑容依旧灿烂夺目，“虽然承泽逃去哪，朕都能将你给抓回来……不过很可惜，你已经无可去了。”

        新帝抚上李承泽的脑袋，怜摩娑。

        新帝额角一，李承泽这是忘了自己三年前是怎么死的。

        “既然如此。”李承泽冷冷：“那你就去死。”

        因着角度问题，李承泽看不见范闲此刻的表，亦然无法分辨这个喜怒无常的疯究竟是在哭泣是还是忍笑。

        一秒，一剧痛骤然袭上左肩。李承泽反地咬紧牙关，死死压抑住险些脱而的悲鸣。他残余的力气瞬间都被卸除，只能堪堪握住那名施者的手腕，却毫无办法阻止对方继续施展暴行。

        “就如朕说过的那般，朕会将承泽养在边，悉心照顾。”新帝往李承泽畔挪了挪，伸手抚摸他的背脊，轻声说，“承泽无须多想，这一次有朕在，任何人都伤害不了你。”

        “所以说，承泽除了朕，已经什么都没有啦。”

        “既然如此，你何不立刻离开这里，去你心的妃那儿寻求藉？”李承泽忍痛楚，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温香玉在怀，想必你那受伤的脆弱心灵定能很快恢复如初。”

        他本继续讥嘲，然而持续自左肩传来的剧痛却将他在脑海中编织的话语尽数撕碎，重构成了一句求饶般的话语，“好疼，你快放手……”

        听见李承泽困兽之斗般的讥诮，新帝终是没能忍住笑，他左手覆上脸庞，猛地迸发一阵狂笑。

        新帝愣了，随即漾起一抹恬淡的笑靥。

        温柔的话音宛若风轻拂，将绝望徐徐李承泽的耳畔之中，沁心脾。

        剎那之间，彷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空气中应声碎裂。

        乎意料的示弱，以及那撒似的语调让蛰伏于心底的支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去哪都比待在你这种家伙边好。”

        待疼痛暂缓，李承泽虚弱地开，“……你这般待我，究竟想怎样？”

        李承泽闻言一怔，一不祥的预浮上心，“什么意思？”

        “朕苦苦守了你三年，如今你却开让朕去死。”新帝的仍在颤抖，但他的声线却漾着难以忽略的快意与狂气，“承泽，你这般无，着实教朕痛心。”

        但李承泽毫无兴趣，也压不在乎。他的姿势由坐转跪，双手扣上范闲的腕间，奋力地将其往拽离自。

        在呢，李承泽。

        “我不要你的照顾。”李承泽闷声拒绝，“我不是个废人，范闲，就算没有你，我也能活得好好的。”

        “我不要。”范闲噎了，轻声说蕴了深层涵义的双关语，“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放手。”话音方落，他的便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袋，声线溢满湿濡的哭音，“承泽，你为什么就这么讨厌我？”

        疼痛让李承泽止不住地发抖，意识想缩起，却被扣住肩膀的右手锁在原，无力挣脱。他疼得脸惨白，冷汗直，角泛泪花。恍惚竟产生了骨将被生生碎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