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坠着的颤了一颤，浑浊的珠疑惑地望向他。赵思青温声解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得去了才能清楚。我听说那里有匪徒作乱，想去看一看，您便当我是闲事吧。”

        赵思青答应。没有多作迁延，径直向山阴行去。

        红线尽是只风筝，圆圆的一只，竹骨纸，别无纹饰。赵思青翻来覆去地端量也没想通自己是怎么缠上的风筝线，只好先将红线解开。丝线缠得极紧，了半日，只凭一只左手到底是没能将它拆。时间耽搁了不少，为图省事，他直接以蛮力扯断红线。细线割伤肤，鲜血顺着绕指丝线滴滴答答淌，有几滴洒在了风筝上。

        俨然一派世外桃源景象。赵思青却莫名觉得，不该如此。

        这些贼匪贪恋钱财，负重过多，所以没有最先被发现那尸逃得远。可无论远近，所有人都同样死于非命。难不成中果真有神？赵思青尚在细思，角落里传细碎响动，乍一听像老鼠，但赵思青能辨，是人，一个拼命想要掩盖呼，反而乱了节奏破绽的活人。

        一桃花自前坠，赵思青顿惊，飘飘的神魂落回了原。大病一场后他便添了这疼的后遗症。刚才一番砭骨剧痛让他有些气力不济，此时浑上冷汗涔涔。不知这病怎地这时发作，只盼别误了事。抬望天，赵思青惊觉已近时，连忙加快脚步往山阴赶。

        赵思青蹲，用手里的树枝戳了戳地上的尸。这人是个壮年男，已经死得透了，肩背大肌肉隆起，一看便是练家，边还掉着一把环首刀。此人想必就是藏在中的匪徒，观其死相面目扭曲，神惊惶至极，也不知死前遭遇了什么。他取来火把仔细检查，发现尸上竟无一丝伤痕，探其经脉脏腑，也没有暗伤痕迹。又观唇指甲，亦不像中毒致死。莫非是暴病而亡？可寒尚料峭，这人却打着赤膊，想来健，病亡的可能也极低。

        搬开震落的碎石，赵思青从山岩石裂里揪个落单的山匪。这人断了被困在石堆里，怪一开始没被发现也没有跑。他已被吓破了胆，赵思青还只是简单问了几句，断山匪便三两便把事的来龙去脉交代得清清楚楚。

        这没来由的念不可深思，一想便疼裂。剧痛之，他伸手死死摁住额，倚着青竹直气。也不知过去多久，的竹叶渐渐安静，赵思青也总算缓过气来。正要再度踏上路途，忽见右手上多来一丝红线。细线在腕上系了个死结，缠绕着自指尖垂。那红甚为怪异，乍看如同淌血，又莫名有些缱绻。

        一棵大桃树歪着立在，深浅树花仿若华冠。树有个尺许大的土坑，坑底积着些未燃尽的黄纸。赵思青伸手一探，余烬犹温，他便知不久前还有人在此活动。奇怪的是，山里一片死寂，没一丝声音传。他愈发疑窦丛生，但匪帮有掳掠诱骗来的普通百姓在手，不宜直接正面攻。思来想去，赵思青随手折一枝桃花，击打山声响，又寻来枯枝落叶，同老妪给的香烛纸钱一并丢坑里，借风力将烟气送，希望能引一二山贼来查看。这样，他便能将人擒住盘问，探明中况。可是等了许久仍无一丝动静，只有几只老鼠不堪烟逃了来。

        山阴果然地势险峻，石奇木怪，暗伏狼虎。他拨开一丛被踩塌的草木，从地上捡起一只虎鞋。这种鞋只有周岁大的孩童会穿，显而易见，不会有人带着这么小的孩来这里。那么，绸商说的话多半是真的，这里确实藏了匪人。

        路上风光绝佳，前是苍翠滴的。溪涧极清，绕过青竹刚在碎石堆里站定的细脚，伴着不知来的微风恬然离去。落花虽不语，还有草虫聒噪。离飞星已是很近，山多似谁顾盼，蓦回首，青山蹙北，横眉南。

        老妇终于定决心，将路径告知于他，又颤巍巍取些香烛纸钱：“纵使真有匪徒，怒神也不会有命在，你去要记得祭拜。囡囡之前在夜里偷偷跑去过，回来跟我说见到了神。神是个男人，使一柄乌黑长剑，似乎穿着蓝布短褂和白。但仔细看又消失了，只有潭映着天。若当真能治好囡囡……你是个好心孩，多多小心吧。”

        不能再等去，多拖一时，中无辜之人便多一分危险，如今只好悄悄潜。斜向往山腹深，愈往里，气温便越是低。他绕过碎石垒成的大灶再走一段路，睛便不太能见，好在前方隐隐有光，大概是了火把在山上。他正要往光亮去，足尖忽地踢到什么绵绵的东西，低一看，是一死尸。

        他忽地目眩神迷，旁景骤然模糊，而远似是有人在唱一支童谣：“风筝飞呀飞，飞向远游人，游人仰首望，问君胡不归……风筝摇呀摇，摇至通天桥，天桥渡忘川，阴阳一线牵……”

        没找着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赵思青只好继续往里走。谁知沿途死尸越来越多，都跟先前那男尸一样，嘴歪斜，怛然失。他一一验过，皆看不死因。不过除武外，里面这些人还带了许多别的东西，都散落在尸旁侧。有华贵，名家书画，赵思青甚至还找到几只金制的星晷。在此深山之中，显得尤其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