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语里没有言明的伤怀令男人心里一阵闷痛，同受般汲着酸楚在腔里。

        “还记得今天什么日吗？”

        齐诗允说完，侧过脸埋在雷耀扬颈窝里嗅闻他的气息，但语调显然没有刚才捉他时的俏。

        雷耀扬心中灼得像是要即刻爆发的火山，修长十指穿过她密的发扶住后颈，鼻尖凑上前，直到距离越来越近。

        他转，用一种非常不可思议的神态看向这个对他还有所保留的女人，而齐诗允只是对他明媚一笑，似乎对他的反应到极为满意。

        “我也不会忘。”

        呼方寸大乱，彼此吻得急，甚至在相拥时不小心到他们后的琴键。

        她的每一次起落、力度轻重、连奏和断音都是令人听不瑕疵的隽永灵动。

        明丽悠扬的琴声绕梁不散，在弹奏者用心演绎更显典雅通透。

        在曲后半段前的间隙，她深气端正坐姿，抬起双手势加。

        肌肉记忆仿佛重回巅峰，中燃起的斗志令齐诗允不甘示弱，也想尝试与他一较。

        她当然记得。是定决心与他在一起的那个雨夜，是去年她被他气昏说心底答案的那个时刻。

        就像是微风拂过面起层层叠叠的涟漪，令女人脑海里接连浮现靓丽的维港夜，浮现每个练习钢琴的午后，浮现父亲对她展的笑颜…

        他将她整个人横抱在自己双之上，对她的童年越来越有兴趣。

        看男人宽大颀长的手指能跨十个琴键，她仔细琢磨起自己刚好够八个音的手，应该如何取长补短。

        过了须臾，当十指碰在北锡特卡云杉木质琴键，悦耳的音调随之漾在宽阔的空间中，雷耀扬闭上，灵魂也随之沉浸在那经久不衰的古典旋律中。

        待弧型琴盖缓缓阖上，雷耀扬拉过她在怀，惩罚似的她光如玉的脸，却又带着烈的溺和珍觉，如获至宝一般。

        思绪变得飘渺又清晰，齐诗允用手指轻轻打着节奏，在心中默背一遍琴谱。

        此时客厅渐渐归于寂静，刚才那一幕，就像梦一般的不真实。

        “而且这首对你来说太简单了，我虽然熟悉但很久没弹过。我刚才也是了好大决心…才想要尝试第一次Piano      Duet。”

        雷耀扬在她耳畔呢喃，左手轻轻抚摸她秀发，右手覆盖在她后背光洁细腻的蝴蝶骨轮廓上。

        安静坐在他旁的女人仔细数着拍，认真观察他的指法，正在等待最佳时机。

        待齐诗允与他隔开一些距离端坐，男人继续直脊背，开始在心中默背琴谱。

        “雷生说过会永远记住。”

        已经整整一年了。

        待一曲终了，重拾技艺的亢奋令齐诗允的心得飞快，手指迟迟也不愿离开这上乘的光琴键。

        霎时，就如一轮皎洁的月落在前，清冷柔和的光却能将他燃。

        “嗯……”

        音值和速度保持度一致，节奏也把控得恰到好，他们的手指在黑白键上默契交错，将巴赫这首名曲演奏得彩纷呈。

        “我保证谁也拿不走。”

        过了片刻，当腕表上时针指向2324分，雷耀扬的指尖碰在齐诗允朱红的唇沿发问：

        “Wyman那里有一台立式，我偶尔会用来练习。不过也很久都没弹过。”

        “诗允，这里每一样都属于你。”

        “齐诗允，看来你演技也不比你的琴技差嘛。”

        “但是爸爸突然过世之后，钢琴连同浅湾那个家一起…都被卖掉抵债了。”

        “雷生的技术是大师级别，我怎么敢随便卖？”

        突然混合来的同频同调就如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惊鸿一瞥，令雷耀扬倏地张开双。

        男人的回应则是豁然又欣喜的朗笑容，手上动作并没有停止的意思。他想要和她完成这一曲。

        两人境，犹如共同置于缀满繁星的夜空的平静海面上，细碎的声也变得圣洁。所有的意在此刻凝结，又缓缓动在十指之间…即便是通篇的十六分音符，也能在这曲调里受到如梦似幻的好。

        那副模样就像只对潘多拉深专一的厄庇墨透斯，令她的心再度狂不止。

        两人默默拥抱良久，女人没有说话，只是慢慢从他宽肩上抬起与他对视，双瞳剪般清澈又净。

        “小时候学过？”

        现在已经无人分得清什么是Mi和Do，也不

曾经也练习过多次，能够完整记住。

        这首看似重复的严谨曲调里实则变化万千。

        她倾斜着倚靠在男人前，笑靥如花，像一阵和煦的风拂过他的心脏。

        女人笑着以示肯定。

        两唇嵌印在一起，天与地瞬间焚烧。

        “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会弹钢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