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厚。”“好听，不是千篇一律的涵轩健。”“哈，哈哈。”

        “知了。”驾驶员终于等到绿灯，瞅准时机踩油门，一路平稳驶一号大门，停在实习场大门。我看着牌匾上一串“国家级”开“基地”结尾的一串充满专业术语的名，有些大。韩退之刚车，一个套工作服安全帽的人就慌慌张张跑来，我凭借声音大概判断这就是刚才打电话的人，长得比韩退之年轻，比韩退之瘦，瘦的脸颊都凹去了。他一边抱怨一边解开巴上的扣，把安全帽扔同事怀里。“以后这事儿你找别人，找我，对不起，不了。”这个时候几个学生模样的人才慢吞吞来，几个男孩几个女孩，看见韩老师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我目送他一边和学生打趣一样地说“老刘又骂你们了”，一边上安全帽离我而去。转向另一边，刚才气哄哄的人正在拢发，往脑袋扎了个小揪，落的发就落了。他翻了两手机，问我想去吃哪个堂，倒是心平气和，想必是韩退之交代过，至于是怎么交代，他和他室友是不是交心的哥们儿，我无从得知，只能随便说个堂。

        “路上堵了。”“你快回来吧，我带不动你学生了。”“你带啥？”韩退之的脸上浮现来疑惑的神。

        “主任电话打到我这儿了，说找不见你。”“哦，我静音了。”“不怎么着，你快回来吧，我不会啊，我除了当年自己给自己磨了个小锤啥时候还动过这些东西啊……”

        “你车间什么？”韩退之手机响了一声，不知是接到什么消息，眉放缓，说话语气也再次平稳来。“跟我回学校吧，堂凑活一顿，太晚了就住职工宿舍吧，我室友在，你说是谁他不会介意。”“那我怎么说，说你是我前夫还是你是我炮友？”“都行，你知别和他说你是他学生焊接的电路板他就不会有任何波澜。”我哑然，只能等着韩退之穿好衣服然后坐上他的沃尔沃慢悠悠地在路上往学校的方向开。车载音响里放的还是我创建的歌单，放的是披士解散之后列侬的歌。我喜约翰列侬，拍婚纱照的时候还迫老韩和她模仿过小野洋和那个镜的英国人的老照片，最后拍来的效果傻乎乎的，我戳着老韩当时本科练了四年引以为豪的肌，说约翰列侬没这么壮。我看了一镜上夹着夜视镜片一脸不耐烦等红灯的驾驶员，叹一句什么都没了。

        “啥没了？”韩退之问，我摇摇，说没事儿，他也摇摇，哼着音响里放的英文歌词。红灯转绿，油门刚被踩动，车艰难地往前蹭了几，随后再次被由绿转红的信号灯拦住。驾驶员此刻终于要路怒症爆发，手机却正好响铃。不等他说话，电话那边就咋咋呼呼的开，听起来和这边一样烦躁：“你在哪呢？”

        对面的人用筷在没什么油的西蓝花里戳来戳去，时不时把往嘴里送一，睛盯着手机，时不时把筷放输消息，再拿起来也不顾在饭桌上沾到什么就又在菜里戳，看的我也没了胃，只用筷挑起几面条，送到嘴边却只用牙尖咬断，任由面条再啪叽一声掉碗里。终于，可能是油终于崩到他手机屏幕上，他抬看了我一，我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老韩是你……”“啊。”他又冷不丁开，倒是把我问住。刚才嘴贫的时候什么都能说得，现在真要说，我还是小声说：“夫，过去式。”我觉老韩这个称呼就好像是这个陌

回到浴室之后，可能是由于放心来室友金鱼的安危，心也平复来。别太用力洗睛，我想着韩退之的话，摸了摸已经结痂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和他我已经记忆模糊了，反正是他离婚之后，不然我本没时间见到他，也肯定是我到岛上之后，不然也不会总是在这个破旧的、散发着霉味的浴室洗澡。我没觉得对不起我，他似乎也没什么背德，他们的婚姻是我见证的同床异梦史，他想必比我还希望我赶紧去追逐真。“千万别脑一一拍脑门就结婚。”这句话他俩倒是都对我说过，也算是为数不多的默契。但是当时我还是个满脑都是数列导数英语作文的中生，把这话当成耳旁风来应付，现在想想，他俩　给我上的这一课应该变成：千万别脑一就和别人。

        “八了，我饿了，”等韩退之洗完来，我发表抗议，也，但是不代表可以代替吃饭。他去床柜拿手机，说要不然外卖，却又在屏幕亮起来的时候皱眉的神，上镜，沉默了一，说：“我给你，你吃吧，我得回去一趟。”“那我还吃什么，再说了，等外卖来了，寝室我也不去了，”我想了想，“我跟你去。”

        “你叫什么名字？”对方放手机，开始重新咀嚼嘴里的东西。

        我听不他话里是夸我还是骂我，只能低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