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3）

        电视屏上闪烁着游戏画面，卡通小人跌跌撞撞屡屡碰bi，不时传来遗憾叹气的音效，足见持着手柄的玩家心思早飘到九霄云外。和着又一次尾音拉长的叹息，门铃响了。这是在我发送“恭喜”两字到达陈年手机，又过了一小时以后。

        没有放xia手柄，也没从沙发起shen，我依旧盯着游戏小人，指尖一顿乱an。铃声止了，钥匙chajin锁孔，陈年走jin来，熟稔将我乱踢的鞋zi摆好。

        回来怎么没告诉我？陈年打开冰箱，用刚刚带来的shui果等wu填满。

        又死了。失败的红se大字霸占屏幕，我把手柄一扔，tan倒在沙发上，看了yan陈年，淡淡dao，我不喜huan别人的丈夫来给我zuo这些。

        陈年手上动作卡壳了一瞬，又继续如常。他将阳台晾gan1的衣wu收回叠好，走过来。我没有看他，只对着天花板chu神，可知dao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脸上，然后，他蹲xia来，轻轻说，本应该由我先告诉你这件事，我很抱歉。

        却没料到，他会先说这句。就像多年前他决定ru伍，我竟然也是先从别人kou中得知。每一件紧要的、会使人受伤的事qing，他连最先亲kou告诉我的机会也错失，像老天安排的恶作剧。说什么亲密无间，甚至没享有第一知qing权。未免要沦落到，关于彼此的言行，需依赖旁人来zuo注解？

        我转shen朝沙发里侧，闭上yan，无声无息，空气成了墙，不愿交liu的姿态。陈年因此说，我先去zuo饭。

        听见他走开，我的肩才轻微颤动。这么久的镇定，一见到陈年便崩裂瓦解。bi1仄的xiong腔再也关不住海，我不是假寐，只是要靠胳臂蒸gan1yan泪。越不想liu越汹涌，我不是我泪shui的主人。

        挪来抱枕掩住沙发的shui晕，从冰箱拿chu不锈钢勺zi盖住yan睛，好胜者扔不掉的盔甲兵qi。

        陈年说饭好了，我服从哭饿的胃走向餐桌。余光瞥到他的手，shi指上缠着一dao创可贴，隐隐渗血。大约是切菜时误伤，可在贴布以xia，看不见伤kou的深浅。houtou阻sai，没有去问。我们之间，沉默是最残忍的语言。两个人吃得慢条斯理，真静，只能听见she2齿间的厮斗，shiwu的尸ti葬jin腹中。

        当我完成最后一次吞咽的动作，陈年说：如果……如果你不希望我结婚，我就不这么zuo了。

        我突然不懂他。为什么？为什么会答应？为什么又在答应以后在乎我态度？他手中原是一柄利刃，被我顽执的骨touying铮铮撞钝了，来割我shen上的腐肉，却狠不xia心，又放不xia刀。犹豫什么呢？怕令我残缺？可你挥刀不决时，伤kou会恶化，会传染，你舍得同我一起溃烂吗？

        我托着腮，作疑惑的模样看他：我为什么会不希望你结婚？我们不是说好，要zuo一对正常的兄妹吗？学着和女人交往，甚至尝试走jin婚姻，为了模仿普通人的生活，你努力了这么久，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陈年坐在那儿一动未动，却使人觉得他正被两dao相反的力撕扯着，想要找寻chukou，可黑漆漆的yan看不到明路。他自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