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步看一步吧……

        等她们回到家里，不是休息日，小舅舅一家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都还没在。严若愚将背包和行李放去外婆房间的小阳台，换了衣服，便去厨房陪外婆洗菜。

        “阿婆！天都没亮你就去！要是跌到哪儿怎么办！”

        一听是孙女的学，还一路照应过来，老人家当即就千恩万谢，还盛邀她一起回家吃晚饭：“那个鲫鱼跟老鳖啊，都是野的，不是人工饲养的啊，农民自己抓的来卖，特别少，我早上六钟不到就去等着……”

她转圈，一双笑上端详，恨不得把没看够的几个月都补回来。

        老人颐上一的皱壑被笑折得愈深，里忙不迭敷衍：“次听，次一定听……”又起她的脸颊惜得不得了：“嗳哟真是我们小愚，一块肉没掉，还越来越漂亮了，要带阿婆想死了……”

        等到要火炒菜了，她们俩就被撵去了，厨房门也被紧紧拉上，隔绝一屋油烟。

        “小愚，这是你同学吗？”

        “好，我叫庄晨，Z大育系的研究生，老师让我来K州联系学期的实习，就跟严同学一起来了，路上好照应。”严若愚本是想晚找个机会跟外婆坦白，可智勇兼一的庄小早备好了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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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若愚拉着庄小躲到客厅外的阳台，借着厨房那吱吱啦啦的油声和叮叮当当的锅铲声还有油烟机的嗡鸣声打掩护，才问清楚，这庄小哪里是沈旭峥的助理，是沈旭峥给她派了个助理来了。

        光顾着，徐慕华没留神又暴了“没听话”，气得孙女直跺脚，恼嗔她的嘴唇都要撅到天上去了。

        简单交代完事，庄小就溜了，并没留来蹭人家晚饭。这就意味着，她撒的谎，得严若愚帮她圆了，至少得圆到全家晚饭以后吧？可她哪知，严若愚这脑连撒谎都困难……

        看着外婆得老怀的颜，严若愚更加庆幸自己回来得及时，没有耽误一刻。

        作者：啊，沈老板线了，估计一时半会上不来了……

        庄小一直站在严若愚后，不远不近。其他人都行匆忙，检完票就离开，只她伫在旁边往这看着，没表也不说话，当然就显得格外突兀。徐慕华也不敢确定她们到底认不认得，狐疑了一会，才夹着普通话问起。

        徐慕华当真拿她是来找实习单位的学生，一边淘米收拾肉菜，一边跟她聊着本地几个中学条件的优劣。见她听得怪认真的，时时和着反问几句，就更要吩咐严若愚去拿自己的电话簿，给几个校领导打电话，喊人家晚上就来吃个便饭，给她引见认识认识。

        “阿婆阿婆！今天就算了，我刚回家，就不能让我好好陪陪你嘛！”严若愚被庄小暗暗扯了几袖，也怕闹更多人知，赶紧来解围，心里直叫苦，庄小你好好的嘛撒这鸡肋谎……

        庄小几分钟前还为她的机智自得自喜，编的这份借糊得恰到好，哪晓得这老太太不好糊啊？心里咯噔一，全靠职业素养撑沉着不乱，一应：“那谢谢。”

        世事不能两全其，但现在只握紧这一，便能当全。

        庄小也识趣地去厨房帮手。她倒不是贪馋那一嘴野生河鲜才厚颜跟过来的，就是工作需要，她需要随时知严若愚人在哪里、去哪里，离了家门之后不能脱离她的视线，以备汇报。那么严若愚的居住环境也是她工作环境的一分嘛，她就顺坡驴来了解一。

        “好了好了，这不没事吗，有外人呢，给阿婆留面。”想是经常挨嗔，她无论是赔笑哄孙女消气还是抵赖撒的套路都娴熟得很，然后忙去关心庄小，“找学校实习啊，要帮忙吗，巧了嘛，退休前还是一中的教导主任，教育啊，好多都是老同事，还能托。”

        “衣服这么宽，哪里看得嘛！”严若愚正好穿了个茧型大衣，伸开两手像只小企鹅，一边乖乖左右扭着转着，一边怏怏作愠，气咻咻地埋怨，“都跟你说了，天气冷，别老一个人来，你就是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