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拆去糕上的丝带和覆盖，小心地捧来沙发前，在几上放端正，然后指着糕笑地看向鄙无文遂不明所以的男人说：“猜猜看是什么？”

        沈旭峥但见一个简素的白脱油糕，只缀了一圈蓝莓和覆盆，周倒是裱了一圈繁复的花边，簇拥的中心平面也不是空，而是覆了一个巧克力的细密圆纹。

        她埋搅着面条上的芝士酱汁，唇畔角抑不住羞笑地反驳：“哪有，他才没那么浅薄呢！”

        晚饭毕，严若愚便坐去沙发上复习。待沈旭峥从厨房收拾完来，她听见了脚步声，立放资料，仰着笑向声音方向张开两臂。

        咳咳，主语未明……

        待沈旭峥拆那只巴掌大布艺小锦鲤的车饰，她执过他的手，将鱼翻过一面，摩着那圈和糕上似是同款但针脚有些拙的纹样说：“我说过要送你一个布艺小玩意的。虽然diy材料包是在礼品店买的现成，但背后的瓦

        “唔……仪式！仪式！”她推了他的逃开，似薄忿，“难怪小叶说，摩羯座男生最讨厌，不浪漫，没有仪式！”

        说完之后，她又暂离他的怀抱，将沙发一端的书包够过来，从包里翻一个碎花的纸袋拿给他，目光满期求：“你拆开嘛。”

        “吃糕不是！可赋诗是！”说罢，她便趁他疑愣的瞬间，脱开圈束，起跑去厨房。

        “哎呀！”她皱眉不乐地哼了一声，还在桌底踢了他一，“你怎么比我太爷爷还刻薄！”

        “是篆字。”严若愚主动解释给他听。

        她只顾在他怀里扭着着，憨笑撒：“你说吃完饭，可还没吃完呢，还有糕。”

味觉，我怕开张即关张。”

        “嘁，傅茜东西甜死了，我不想吃，我就想吃你，又香又甜，最合我味。”他说罢便轻衔住她的唇，想咂一宜人的甘馨。

        他微皱起眉目，无奈又卑微地摇太息：“唉，可真是承蒙严小厚，是篆字不是小楷。那我要是认来，是不是聘资减半呀？”

        沈旭峥见状，也加疾了脚步，刚近沙发，就被她环住腰，他遂乘势一侧，径仰卧沙发里，稍带着她也伏在自己上。他圈揽住她威吓：“我还有账没找你算！”

        他不屑轻嘲，不以为然却也不服气：“吃糕也是周礼？”

        “唉，人很难不在自己专的事上刻薄傲人，这是发自心的在捍卫其崇。在这上，我跟太爷爷还能惺惺相惜呢。不过可惜了，就我这职业和文化平，真见到他也只拿一张楷书名片打发，遑论把重孙女嫁给我了。”他无奈惆怅般自悼世，转又作一副正忧心地凝视她说，“若愚，你与鄙的男人私定终，放在太爷爷当年，会不会被家法伺候啊？”

        他啄了啄她的发，眸光笑得怜：“逗你呢。是什么意思？”

        “汉朝人喜在瓦当上写字，好多都是四字的吉语，比如长乐未央、长生无极、永受嘉福、富贵万岁，还有长毋相忘，写得像诗一样。在心为志，发言为诗，而汉朝人的志很简单，很质朴，就是延年益寿、长生不老、永享富贵，比那些御用文人写的肃穆死板的四言诗可多了。”说到这，她仰起巧笑的盼目与与他对望，“但这些富贵长生之志都有一个前提，就是要与所亲所的人在一起，并不是独享，所以才会有相思毋忘的主题。”

        “不是的！”她气恼地扬手在他前轻拍一，又顺手揪起衣襟倚他心怀，“是从一片两千年前的汉瓦上拓的图案，是篆字写就的，改了就不是了。”